谢知鸢在桌上没忍住问了两嘴,未曾想男人眉目瞬间冷下来,唇角却挂着笑,“一些个虎毒不食子的笑话罢了。”
看这样子,倒像是什么秘辛,表哥既不愿谈及,谢知鸢也不好多问,她殷勤地替他夹了好几筷子的菜,男人都不紧不慢耐心吃完了。
即便在吃饭时,他风姿依旧是独一份,大掌拖着玉碗,也不知是哪个更温润些。
谢知鸢鼓着腮帮子,一面嚼饭一面偷偷瞟向他,在男人若有所觉望来时,她又慌乱得忙用碗挡在前面。
谢知鸢饭量大,陆明钦特意亲手为她打了口大又轻的木碗,让她好端着吃,这口碗被她小手一举在前边挡着,真是半点小脸都瞧不见了。
陆明钦搁下手中碗筷,碗底触及桌面时的动静惹得小家伙终于探出头来。
“表哥吃完了?”她讷讷问道。
陆明钦嗯了声,眼见着女孩失落的模样,他眼底带笑,“今日早些睡,若不然过些日子想睡,也睡不成了。”
小娇气包气鼓鼓的,再度用碗挡住了自个儿红得宛如猴屁股的小脸。
表哥走后,谢知鸢还得继续读经纶,又翻了好几篇,没合拢的窗牖自外头挤入一丝风,将手底下的书页吹得挂啦响。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她看着手底下的注解,又抬眸望向窗外的一片浓黑,不知为何起了几分感慨。
又有多少人能行自己愿为之事呢?不过是在滚滚车轮中被推着前行,你不愿做,总有大把人抢着要这个位置。
冷风在肌肤上泛起层层疙瘩,谢知鸢再迷迷糊糊清醒时,略睁了睁眼,眼里的水汽被昏黄的烛光闪烁出刺目的波痕。
好冷。
她蜷缩了下身子,指腹触及之处,却是单薄又破败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