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时起,他每月都需服特定的药物来维持如今这幅模样,副作用却极大,张叔每回念叨着心疼他,
说只是最低的剂量,只要能维持原样便好,再忍忍登上那个位置就替他派人寻其他药物以恢复原样云云。
这一番话说得老泪纵横,他一开始也信了,可如今
秦奕在床上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
前些日子他去黄管事那提前领了下一月药的分量,刻意嘱咐他不用与张叔说。
黄管事是衷心的,但他手底下人绝对不干净,离去时秦奕余光瞥见一道衣角,明显听了墙角再去向真正的主子通报。
他此次举动本就是试探,若张叔真正顾及他的身子,必会前来呵斥,可是他却只顺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秦奕刻意装作命不久矣的模样,对方却也无动于衷。
若是真将他视作唯一的皇储,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如此看来,
他根本就无所谓这边最终是谁登上那个位置,抑或是
皇储另有其人。
秦奕捂住脸,饶是再冷清冷心,也经不住数年来的纠结与情意被白白辜负。
热泪一点点渗透过指骨,慢悠悠冷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晚亭打着哈欠,稚嫩的面容隐没在掌心盆中溢开的水汽里。
他端着热水踏入屋中,却发现公子已坐在桌前,正垂眸看着手中的籍册,
鸦青色的光染上月白寝衣,他上前几步,嗓子还带着刚醒的迷茫,“郡主今日起得好早,小心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