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锻的乌发上压着精致的凤钗,其下是莹白柔嫩的一张小脸,原本娇憨柔美的眉眼被妆容打点得显出几分婉转的媚意,

重重灯火跃至乌亮的黑眸,越发显出夺人心魄的漂亮。

可她似有几分怯意,羞赧地垂下长睫,不敢去看身前的男人。

谢知鸢已经快有一月未见表哥了,明明见不到的时候做梦都想,可现下真见着了,反而害臊得不得了,

尤其是在感知到他目光宛如有实质般在她脸面上流连,她便恨不得把头塞进被褥里去。

眼见着阿鸢头越来越低,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小耳朵,陆明钦才缓缓挪开眼,

与喜娘不同,他留意到了阿鸢眼尾的红痕,这是她每每哭过后都会留下的印记。

他思忖片刻,倒未言语,只拉着她一同坐到了床榻上。

床上铺满了核桃、花生,谢知鸢一屁股差点压扁好几个,她小心翼翼挪了挪臀尖,脸颊烧得慌,却依旧靠得离表哥近了些。

没过几瞬,略年长的喜婆将放了合卺酒的盘子端上,她瞧着慈眉善目,望向谢知鸢的眼里含着笑,

“俗话说‘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1’两位主子可要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才是。”

“多谢孙妈妈。”

谢知鸢眼尾余光扫到表哥礼貌道谢,接过以红绸相连的酒盏后,又转而将其中一个递向她。

在她快接过时,男人却于倏忽间略抬两指,止住她的动作。

谢知鸢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他,正好瞧清了表哥今日的扮相。

平素男人着衣清微淡远,如今却一袭红袍,宛如胭脂落雪,亦如冷晖融火,浓墨重彩于雅素山水间,眉眼在烛光下显出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