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天幕还算透亮,可如今大半都被墨浸染,谢知鸢调转目光,一眼便瞧见了立在不远处宫前兰台上的男人。
他侧对着这边,似是在与同僚说着什么话,挺拔颀长的身姿被夜色浸染出模糊的轮廓,手里还握着把未开的油纸伞,
谢知鸢不敢打扰,只静静地看着。
待那位官员走了后,他转眸望来,恰逢天上电闪雷鸣,将男人清俊的脸照得透亮,与脸的白相对的,是黑沉沉的眸色。
谢知鸢手指微蜷,见他朝她招手,她心中的一切郁闷一扫而空,欢快地迈着小碎步朝他而去。
但好在礼数没坏彻底,她没直接蹦到男人怀里,在他身前几寸处刹住了脚。
“跳的这般急?”陆明钦瞧着好笑,拢住她的肩膀,见她稳住脚才松手。
谢知鸢缩了缩鼻头,她不答反问,“表哥是在等我吗?”
她方才控制不住,一下子跳的急了,大大失了面子,可她偏要找回场子——明明是表哥想同她一道走的,怎就显得她一人猴急似的了呢?
明知故问。
陆明钦目光在她仰着的小脸上顿住,许是今夜雷鸣给了女孩胆量,她还煞有其事地眨巴了下眼睛,
见男人未答,小手轻轻揪住他的广袖一角,晃了晃,软软的语调近乎撒娇,
“是不是呀表哥?”
他不置可否,只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两下,浓烈的酒气混着清冽气息钻入鼻中,闹得谢知鸢鼻子狠狠地缩了起来,连带着眼睛也被熏出了泪水。
表哥他,他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谢知鸢心知这是他在警告自己,想起上回表哥醉后的场景,心里那丁点胆量又消了下去,她蔫儿吧唧地瘪了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