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睁着眼睛看娘亲的手在绷布上灵活的穿梭,伴着絮絮叨叨的声音,不过几瞬便犯困了。

她愣了下神,正巧被谢夫人抓着。

她嘴里的话一停,原本悬于半空的绣布也被手压在木盆里,秀致的眉目舒展,原本温柔的眸静静地望向谢知鸢。

寂静中,谢知鸢总算激灵一下反应过来,她不自觉吞咽了下,小声唤了句“娘亲”。

正巧此时叩门声传来,旋即是谢夫人身边常年伺候的闵婆子的声音,

“夫人,陆世子那边派了个媒婆来,说是向小姐要生辰八字,回去请万佛寺的主持算个成亲的日子。”

按理说问名纳吉该是在纳征前的准备,但这年头单纯信这些的倒不太多,只是象征性走个流程罢了。

纳征后请期确是必要的,不仅需算出当日的运势,还要根据陆府需留多少时日准备,或是避开一些个大人物的祭日。

陆夫人吐出一口气,稳声叫闵婆子派小厮送来纸笔墨砚。

她是于武场操练长大的,身子骨比寻常夫人硬朗不少,是以瞧着不过三十岁的模样。

但她生而聪慧,敏锐多思,时常操劳小辈们的烦心事,长久以往眉心难免留了道褶子。

好似道小山丘,在平整的地面行过。

谢知鸢怔怔瞧见了,呐呐不敢言,心中的愧疚一涌而上。

比起娘亲来,其他的又算是什么呢?谢夫人从小就极疼爱她,现今她大了却比以往更不懂事,三番两次要她担心。

总该要母亲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好,谢知鸢吸了吸鼻子,决心不再惹麻烦,要好好听娘的话。

那边厢媒婆领了生辰八字兀自离开,闵婆子却进来了一趟,将手中的盒子放到谢知鸢旁边的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