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弑杀,见血时也无快感,

是以见着眼前之人血肉模糊的模样不由得轻蹙了蹙眉,

前任刑部郎中因着顶头上司贺延倒台,自是被捋了官帽子,于前些日子换了个人做。

那人正是太子手底下的,对陆明钦自是毕恭毕敬,此时见他拢眉,原以为是他对这些画面不适,禀报时难免小心翼翼,

“陆世子,人晕过去了。”

陆明钦离那受刑之人并不算远,但更谈不上近,毕竟他待会还得见阿鸢,自是不能染上这里的血腥气。

修长如玉的大掌慢腾腾将挂在腰侧的鱼袋拢至怀间,官服外的月白披风也衬得一尘不染,连滴血星子都未沾,

他头也未抬,淡声道,“刑部审讯只能如此了?”

诏狱建于地底,常年不得见日,是阴潮虫蚁栖居之地,是以极度阴湿,虽说无风,却远比外头要凉的多,

阴寒之下,刑部郎中在此刻却被男人话中的意味惊出一身冷汗,他慌忙道,“是小的掌管不到位,还请世子明示。”

陆明钦掀起长睫越过晦暗扫向被锁链拉起的罪臣,他才受了刀刑,此刻身上无一处好肉,

前不久这人谄媚的嘴脸犹然在眼前浮现,未曾想竟是个硬骨头。

他接过边上小吏递上的帕子,将自己的指骨擦得干干净净、直至泛白,连缝隙都未落下——即便他从未动手,

确保没什么遗漏了,他这才缓声道,

“寻些甜的撒到他身上,别让他死了,明日我再来看看。”

甲之蜜糖,乙之□□,牢里蛇虫鼠蚁足以摧毁人的意志,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