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锦布长衫的管事躬身进来,他身后跟着一溜捧着圆盘的小厮。

“陆世子,您要的衣裳到了。”

胡叙长相精明,颧骨高凸,为人却很圆滑,他拍了拍手掌,原本排开静立的小厮便拉开圆盘上的布,里头一件件精致无比的骑射服展开在谢知鸢面前。

“谢小姐,您看看您喜欢哪件,权当小的送谢小姐的。”

胡叙的热情令谢知鸢无所适从,她无措地望向陆明钦,男人姿态闲适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长腿微曲,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玉珏,像是要由她自个儿决定。

谢知鸢只得在几个圆盘间扫视了一圈,最终选了套离她最近的。

经香料一事,谢府毕竟也算得上新贵,府里买的骑射服用料自是上等的,可与她手中的这件一比,竟也变得黯然失色。

锦绣云纹,结羽坠带,腰束得极紧,被抽了条的少女穿在身上,越发显出娇妍来,

谢知鸢想起方才表哥说的,将洁白的裹布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到置物袋中,穿好衣物后她累的气喘吁吁。

这在以往是决计不可能的,她都怀疑是否是自个昨日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她又缓了好半晌,这才掀开帐布、朝外望去,

万顷日光忽地铺天盖地袭来,没有了枝叶的遮挡,此时竟显出夏日才会拥有的灼热,

谢知鸢眯了眯眼,适应外头正盛的光线后,才瞧见不远处的身影。

着绛色劲装的男人骑在马上,玄黑的缰绳缠绕在大掌间,凸起的青筋被压着,

健壮的白马在他身下服服帖帖,随着每次缰绳的拉带灵活地走动着。

谢知鸢知道那是追风,她年前同表哥来过一回,那时的追风脾气还挺爆,不曾想如今竟温驯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