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安好,”车厢前,疾烨一席惯常的劲装,眉眼是似没睡醒的怠惰,唯一双乌黑的眸透着不凡的锐利,他俯身把谢知鸢拉上马车,这才笑道,“世子爷已在里头候着了。”
什么叫候着
这话说得谢知鸢心惊肉跳,她抿了抿唇角,躬身钻进车厢里,黑溜溜的大眼小心翼翼窥向坐在主座的男人。
车厢内的陈设于她而言早已见过千遍万遍,谢知鸢本应该坦然自若如入无人之境,可不巧的是,每回上表哥的马车都是有要事发生,导致她一入这片狭隘的天地,细碎的呼吸便先开始不顺畅起来。
表哥倒不像是以往那般拿著书册看,他察觉到她来了,掀起眼皮子越过成山的文牍望向她。
他似是有些累了,指腹略捻了捻眉心,放下折子后曲指在软座旁敲了敲,
又是有些挤挨的位置。
谢知鸢没敢反抗,提起裙摆踮着脚正要过去,可没想到马车似是不小心拐了道弯,她身子不受控制地随着车的摆动一扭,脚也没站稳,女孩的轻呼声伴随着伴云的喝骂声一同响起,
她直直倒到了表哥身上,
男人神色带上几分错愕,却依旧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
侵略而来的清冽气息无孔不入包裹着女孩,好似秋日晨起时周身环绕着的雨雾,
这于她而言虽说再熟悉不过,两人比这般亲密的动作也不是没有过,但在表哥还清醒的境况下,谢知鸢只觉脸上的温度不受控制般猛烈地烧了起来。
“主子--”外头伴云解释了一句,“方才有个不懂事的孩子横冲直撞,马车便拐了道,未受惊吧?”
疾烨在一旁偷笑,伴云每回撒谎时对世子爷的称呼都是主子,可他自己却从未意识到,这次想来也是要受罚了。
车厢内,陆明钦眉头稍敛,他感受着怀里的小姑娘僵得一动也不敢动,放在她肩上的手掌不紧不慢顺着细瘦的肩胛骨拍了两下,才淡声道,“自行去领罚。”
说完没管外边的反应,手握住她的肩峰,将她安安稳稳地放置在了边上的席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