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的小手不自觉冒了汗,柔软湿漉的触感划过带着薄茧的指节,他不动声色轻轻捏了下,这才宽慰道,
“他对小辈向来宽厚,你安心便是,况且上朝时辰快到,他也不会耽搁太久。”
表哥语调是惯常的清浅,却不自觉叫人心底生出熨帖,谢知鸢应了一声,目光落到了大学府门前立着的老夫子身上,
他站得笔直,身子单薄,却存着文人惯有的浩然之气,方才离得远瞧不真切,现下近了些,谢知鸢才发觉他有双锐利的眸子,倒要人忽略那满头华发与脸上纹路。
她想从表哥掌心处收回手行礼,陆明钦却先一步拉着她上前道,“这便是谢府小姐谢知鸢,她爷爷谢宣谢太医您是见过的。”
哪只见过,还有着不浅的交情。
当年钟莫还是户部尚书时,谢老爷子也并未致仕,他的身子常常要靠御医调养,两人脾性又相合,一来二去,他们相知相熟再自然不过。
只是近年来并未多接触,钟莫也只从说书人口中得知过谢知鸢先前定亲一事,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看向被高大男人牵着的女孩,她似是有些紧张,黑白分明的水眸有些无措地望过来,但还是大着胆子稳住声线,同他问好。
若是常人听闻陆明钦属意这女孩,必然要往纳妾上想,毕竟商户于镇国公府而言门楣还是太低,可钟莫不同,他瞧见她的第一眼便思忖着,
这女孩的性子倒是不适合当国公夫人。
无他,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鹿又怎甘愿进金丝缝制的牢笼?
他不动声色瞥了眼陆明钦,暗示道,
“她倒是不像你。”
陆明钦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不置可否地垂眸轻笑。
不合适又怎样,若是为了所谓的合适放手,那才当真是蠢货。
钟莫看在陆明钦和谢老爷子的面子上又试探了这女孩几句,对方回的大多时候磕磕绊绊,却丝毫不影响他心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