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知鸢跟着娘亲回了谢府,

一路上她一直沉默着,手也不停揪着用来擦汗的帕子,黑溜溜的眼睛止不住望向谢夫人的念头。

谢夫人一下将她抓个正着。

“女儿大了,”谢夫人长长叹口气,温婉的面上满是遮不住的怅惘,“倒是什么也不肯和娘亲说了。”

“娘--”谢知鸢咬咬唇,不知如何将那些话宣之于口。

她昨日想了一夜,终究还是无法抉择,

她骨子里虽带着叛逆,可到底自小生于这般的环境下,平日里装得乖乖巧巧,唯一的反抗也不过是一塌糊涂的课业,更何况这种反抗仅是愚蠢的以卵击石。

她不能确信自个儿说出昨夜所见所闻后,娘亲是否会答应她贸然提出退亲,如今一夫一妻盛行,可偷腥的男人着实太多,女人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下一个定亲对象难不成就能比孟公子好吗?

对谢知鸢来说,只要成亲的那人并非是表哥,那谁都没什么两样,于是所需考虑的左不过是一些全然理性的因素。

而全大衍,再寻不到第二个于家世等方面比得过孟瀛的男人。

在试着去信任孟公子、对他敞开胸怀迎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后,那些与未来夫君相濡以沫的期盼终究是化作了泡影。

她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更别提爱上那人。

反正她也不爱那人,那管他到底爱谁,让她过得舒心就完事。

可还是太膈应了,想到孟公子与她在意的阿奕的关系,谢知鸢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犹豫良久,在下马车后还是决定同娘亲坦白那事。

出乎她的意料,谢夫人并未替孟瀛说话,先前对他的欣赏、包容好似全然化作灰烬,她摸了摸谢知鸢的脑袋,声音虽轻,却很坚定,“那便退亲,娘不会让阿鸢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