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知鸢因被看透来意,早已陷入惊慌失措中,又哪能注意到这些,

她把杯里的茶喝完,眼尾被茶雾熏得泛起薄红,倒像是春日枝头不堪一折的芍药。

元和默不作声看着她,眼底依旧是温和的纵容,

谢知鸢连脸也红透了,讷讷道,“是我对不住阿奕,不该妄加揣测的,”

她把手里的空杯放至元和跟前,软声道,“那我便自罚三杯可好?”

秦奕失笑,她属实是病美人,笑起来时好看极了,“倒是便宜你了。”

从元和那溜回前寺时,时辰已不早,谢夫人替跑回来的女儿擦了擦手心的汗,轻声问,“可又是找元和去了?”

谢知鸢点点头,谢夫人也不再说什么,阿鸢这孩子自小没什么友人,又重感情,前些日子赵真真定亲后,她还去府邸探望,结果被赶出来了也不气馁,三番五次登门拜访、惹得赵府烦不胜烦。如今好不容易上山一回,去见见友人也是难免的。

礼完佛,陆府众人正要一同回去,结果那边马棚的管事来通报说那些马儿吃坏了肚子,

“真奇怪,小的喂了这些马十数年未出过差错,今日不过与往常一般,怎会出这样的事故”那管事愁眉苦脸,只期盼主子们能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陆老夫人心情正好,也不同他计较,只命他去住持那要些厢房来将功赎过。

一行人夜里便在山上暂住。

谢知鸢本是要同谢夫人一间,可陆明霏又闹着想同她一间,谢知鸢拗不过她,遂了她的意。

用完晚膳后,谢知鸢才察觉到自个儿的东西落元和那了,正巧心里也想多与她待一会,便在陆明霏酸溜溜的目光下出了门。

后山通往竹屋的路原本覆了一层落叶,如今却被小沙弥扫得一干二净,绣鞋踩在上面时几近无声。

谢知鸢左拐右拐,这条小径周遭并无风灯挂落,她借着月色才勉强瞧清跟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