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提着手里的布条,哼了一声,末了似是不经意般提了一嘴,“最后我买了伞回去时,瞧见孟公子了。”

哗啦水声响起,原本趴着的少女侧翻了下身子,雪软颤颤,被打湿的墨发缠绕在淡粉上,

“你见到孟公子了?”谢知鸢歪了歪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瞬间亮起。

四喜六根清净地阖眸点了点头,又一把将小姐重新翻了回去。

谢知鸢哎呦了一声,便乖乖重新趴着,她又囔声囔气问了四喜,“孟公子可有说什么?”

四喜不情不愿开口,“他说今日有事耽搁了,还问了小姐的去向。”

少女的肩胛骨动了动,在亮堂的烛光下闪着盈盈玉色,“那你怎么答的?”

“如实说喽,小姐被陆世子接走了,”四喜丢开了手中的锦帕,将小姐从浴桶里扶起,给她裹上了毯子,嘟囔道,“孟公子听了好似有些不高兴。”

明明眉眼还含着温柔的笑意,可不知为何,四喜却从察觉出些许沉色。

同他说话时,心口都被压得沉闷。

谢知鸢却没再多想,听完四喜的话后,心里的石头反而瞬间落了地。

原先她还担忧孟公子两次三番迟来是否是对亲事有疑,现下看来只不过是凑巧有事撞到一块。

这样便好,谢知鸢穿上寝衣,爬到床上时,外头的雨暂歇,皎洁月光探入到纱窗内,又缓缓延伸至她的眸里。

乖乖躺好的少女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平平常常的日子再出什么周折了。

翌日孟府的管事带着一溜小厮登门,他们手里提溜著名贵之物。

那管事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很是让人觉着亲近,说话也和声和气,“殿选将即,公子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特命小人走这么一遭,顺便来接谢小姐前往孟府一续,亲自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