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近来涨潮的缘故,河面较高,谢知鸢小心翼翼提着裙子,随着身前二人来了一处干燥的石面。

谢知鸢迎风站着,隔着翻飞的帷帽望向表哥的身影。

他手上的火折子迎风燃起,火光跳跃在他的眉间,又消失在眼底,转而沉没到灯芯上。

眼见着表哥已将其中一盏河灯放远,她颇有些不知所措地捏了捏手中河灯的花瓣。

陆明钦看着那盏河灯顺着水流漂远,这才侧身问她,语调轻缓,

“为何不放?”

于谢知鸢而言,这盏河灯是说好了要给孟公子的,那便是他的,可方才又说了谎说是自己一人来此,现下只好又期期艾艾道,

“我,我这河灯糊得不好,怕是走不远”

话语在男人越过昏暗望来的目光中愈来愈低。

陆明钦未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他手中玉杆轻轻敲了敲河岸边的石块,

伴云时刻注意着这头的动静,一见世子爷的指示,忙将端着的木盘子小心翼翼放到他们面前,还贴心地用风灯照亮了这一隅。

他先前还不知昨夜世子爷通宵达旦废了大堆纸布和木料做这些有何用,现下倒是只能称赞他料事如神。

明眼人见了都知晓表小姐这是在等她那未婚夫婿,手里那盏怕也是给他的,只是这孟公子怕是来不了喽。

于他的大业而言,小姑娘的心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知鸢垂眸看了几瞬,最终挑了盏兔子样式的河灯。

这河灯做得极为精致,蜡光纸贴得严丝密合,粘着轻便的木料,连兔子眼睛也活灵活现。

谢知鸢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才有些不舍地把手里的字条恂恂地塞到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