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见谢知鸢一脸困惑,热心讲解道,“此类事件其实在本店发生过不止一回了。”

闻言,谢知鸢细细瞧着那名为陈沂的青年,竟越瞧越熟悉。

那厢贺旭依旧抓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咄咄不休,边转悠着,边讽刺道,“想来陈大人是觉着这狱中环境着实不错,想要再入一回了?”

陈沂不卑不亢,眉眼是与这身气质极为相符的清冷静肃,他答非所问,“敢问贺公子,贺侍郎可曾教过你,大衍刑律第三百二十四条为何?”

贺旭一时之间被问住了,他怒喝,“我怎会记得此东西!”

闻言,陈沂摩挲了下箱柄,淡然道,“平民当街侮辱朝廷命官,若贺公子想,我现今便可送你入诏狱。”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纷纷笑了,众人不敢在贺旭面前说些什么,但窃窃私语声已蔓延开。

那贺旭确实有个好父亲,可他本人不争气,科举不行便罢了,判案也是一塌糊涂,去岁错判了好几例,这乌纱帽便被薅了。

“笑什么?!”贺旭气得怒目圆瞪,涨红了脸,他指着周遭的一圈百姓,“再笑,抓了你们信不信?”

陈沂不紧不慢压了压袖间的褶子,“贺公子,若无他事,陈某便先告辞了。”

他侧了侧身子,那腰间玉珏也跟着显露。

看到那玉珏的一瞬,站在台阶上的谢知鸢瞳孔微缩,她想起这个眼熟的青年是谁了。

她匆匆赶下楼,此时闹剧以贺旭先行离开收场,人群已散开。

陈沂正踱步到门口,望了眼如被水墨掀翻的天际,星子要闪不闪挂于天上。

“陈公子——”后边追来的少女裙袂翻飞,在暮色下划过轻快的弧度,谢知鸢来到陈沂身边,与他打招呼,“陈公子,别来无恙啊。”

陈沂目光在她面上停顿片刻,握住木箱的指骨微紧,他喉咙发紧,“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