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径站在门口没进去。
时舒打开灯,转头看他:“干嘛......”
他站在玄关,语气犹豫,想说几句软话,但梁径明明和他一样大,凭什么这么管着他,还理直气壮的......他不要面子吗?
时舒抿着嘴开始犟。
梁径见他又是一副普天之下我最无辜的气死人表情,当即一言不发按电梯上楼去了。
凌晨,没人出楼,就地停着的电梯很快打开门。
时舒见他这样决绝,睁大眼难以置信:“你干嘛啊......梁径!你要是上去了你就别下来了!你怎么这样啊......上午还说还说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吗?!”
他是真的着急了,语气十分委屈:“你你不疼我了吗!”
扒拉着门框,也不出去拉人,说出口的话跟喊话打架似的,气势很足。
梁径脚步一顿,当即好气又好笑,转身大步朝时舒走去。
门缓缓关上。
梁径捧着他的脸亲他,很用力地咬他的嘴唇。
就是这张嘴。
“你磨死我算了。”
梁径含着他的嘴唇,鼻息克制,心底像是有爪子在挠,报复似的挠他,可等他回头想抓,那爪子又不见了踪影。
梁径恨不得把人啃食干净。
落尽肚里,好歹心安。
第46章
飞机匀速滑行了有七八分钟。
闻京已经在落地时给周爱玲打了电话, 这会他和其他乘客一样迫不及待起身拿行李。原曦也在和父母报平安。闻京帮她把行李拿下来的时候,原曦朝他说了声“谢谢”,弄得闻京十分紧张, 下意识说:“没关系。”
方安虞不解, 咬着口香糖问梁径:“对不起没关系‘谢谢’不是‘不用谢’吗?”
闻京面无表情:“我谢谢你。”
时舒那会刚醒,直接笑出声。
他一路好睡, 精神恢复得好, 这会睁眼瞧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神采奕奕的。
昨晚挨够了亲,梁径上楼拿药。时舒以为梁径下来肯定会再说他,于是赶紧冲去浴室洗澡,洗完澡抱着他的大海豚盘腿坐床上, 见梁径进来, 一副时刻准备挨骂的样子, 低眉顺眼的。哪想梁径只是让他吃了药早点睡,其余的没再说。
可一旦没人收拾他, 又惯着, 老天爷就看不下去了。
半夜疼得厉害, 缩成一团,冒着冷汗发誓以后晚上再也不吃东西好像在跟老天爷较劲,发誓的时候咬牙启齿的。
梁径见他这样, 是什么气都没了,给他擦了擦汗, 过会又去亲他的额头。
他根本躺不下来, 也没心情躺着, 他坐在一边注视时舒,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沉默的。
目睹身边的人频繁被病痛折磨而无能为力,这一点,从幼年开始,贯穿梁径的记忆至今。
过了会,梁径起身朝外走,时舒扭头问他干嘛。梁径头也不回,说去医院。简单的三个字,梁径说得很轻,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时舒不想去,但也知道梁径很着急,就喊疼,让梁径过来抱抱自己。梁径拿他没办法,穿了一半的外套又脱下来,上床去抱他。
梁径亲了亲他的嘴唇,时舒张开嘴让他进来,两人接了会吻,很温存的片刻,时舒被亲得有些发热,胃部的疼痛好像也下去了些。然后,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像极了小时候他们趴在床上一起看图画书。两只小脑袋挨在一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时舒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最后关头狐狸没吃兔子,“兔子多好吃呀......”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语气叹息。梁径被他的逻辑套进去,皱着眉头翻书,来回看上下文,犹豫道:“兔子帮助了它......不能忘恩负义吧?”时舒打了个哈欠,“好吧......那明天也帮下兔子,后天就可以吃了吧?”幼年的梁径十分苦恼,他扭头对时舒道:“可是书上没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