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邢祺格阴森森地打断我。
“干嘛?”
“你好像一只等主人的宠物狗啊,眼巴巴的,姐姐都心疼了。”
她语气矫揉造作,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咂嘴逗狗,我登时脸皮臊得滚烫,骂道:“你丫有病吧,挂了。”
“呦呦呦,说中了,急了急了…嘿嘿嘿…”
我气急败坏对着手机怒吼:“他爱去哪去哪,关老子屁事,我该吃吃该喝喝,这几年多亏了没他在我耳边唠叨,我可太谢谢他了,最好永远别回来!”
不是,江若鱼走路怎么没声?
我浑身僵硬地看着楼道拐角,手机漏出邢祺格的声音,她嗓门很尖,好像是在嘲讽我死鸭子嘴硬,江若鱼面色苍白地立在潮湿阴冷的楼道里,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楼梯扶手,我猛地打了个哆嗦,腿上肌肉一紧下意识站了起来,酷暑时节,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一点血色也无,整个人像是因暴力清洗过而褪色,连头发丝都暗淡无光。
他并没有看着我,更别提开口与我说话了,我只见他削薄的肩膀微微勾着,几不可察地侧了侧身避开我的视线,才一夜过去他好像又瘦了,垂下去的后脖颈上骨骼一节节凸出,连成一道嶙峋的山脉坠落下去。
“你…”我喉头一哽,太安静了,安静得吓人,他就在几步之外,我大声一些就能把他吹散。
他定住不动,宁可有家不回,也不要靠近我一步,我想如果我胆敢主动靠近他,他一定会撒腿就跑。
陈心梅阿姨晚一步上楼,远远问他:“没带钥匙呀?”扶了他转过拐角看见了我,微笑问道:“阿柏这是去哪啊?”
我咽了口唾沫:“啊…不去哪,我就是出来……出来……扔了个垃圾。”
陈心梅阿姨不疑有他,对着我笑了笑,她拿出钥匙开门,搀扶着江若鱼进去,江若鱼从头到尾垂着头,仿佛我就是个透明人,陈心梅要关门时见我还傻站着,才又多说了一句:“外头热,回屋吧。”
“哦。”
我话音未落,对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