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穿得很臃肿。
姜浔的声音四平八稳,田云逐也不挣不动。
远远看过去,他们之间平和得像这一片肃静的白桦林,像这一片蔚蓝的冬日晴空。
可是隔着厚实的布料,在咚咚的心跳之下,只有姜浔能感觉到,田云逐正在他怀里发着抖。
田云逐埋着头不看他,他耳畔的发丝却比他这个做主人的要坦诚得多。它们比姜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带着冰雪的凉,也带着薄荷沐浴液的清香,落在姜浔轮廓分明的侧脸,同他耳鬓厮磨。
姜浔双手抓着田云逐的手臂,把头垂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几口这种只属于田云逐的气息。那双灰色眼眸里翻滚的懊恼,隐忍的疼惜,随着他手臂肌肉隆起的线条一起,在一点点平息下去。
田云逐在姜浔渐渐松懈下来的力道里,露出了一个不被任何人看到的悲喜难辨的表情。
“我可真傻。”
他喃喃地开口:
“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傻。”
原来我从漠河火车站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出我了。
那时候我……那时候的我……”
田云逐在姜浔怀里摇了摇头,就像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在你眼里一定很蠢,很可笑吧?”
“是啊。”
听他这么说,田云逐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还红着,整张脸羞愤又难以置信地皱着,像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姜浔忍不住笑了,深邃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显得格外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