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人看起来无动于衷。

陶余鲜少撒娇，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了。他微微叹了口气：“好吧，你别把我当成神经病，我有问题想问你，问完我就走……”

“上车。”顾乾扫了陶余不由自主在抖的身子一眼。

“我就想问问……哎、哎？你愿意收留我了？”陶余生怕他反悔一样，迅速冲上车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顾乾也上了车：“就一晚。”

像是有礼花瞬间在陶余心上炸开，他欢喜得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面前人平平淡淡一句话，他的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陶余无比知足地重重点头，眼睛盯着前方已无一人的街道，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憋住，想让自己别看起来太得意忘形，但是没憋过五秒又笑了起来。

感受到身边人的雀跃，顾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笑什么？”

陶余转过头，傻兮兮地对他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开心！”

开心到心都开始痛了。他要是早点喜欢顾乾多好，至少来得及弥补、来得及挽留。

陶余的笑容淡了一些。

“问什么？”

陶余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但看着男人的侧脸他又说不出来了。

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今天遇见江安乔了……就是吃饭的时候……”

顾乾侧目看了他一眼。

小孩儿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脏狗。

“就是、他和我很像，我原本以为……”

“嗯？”

顾乾低沉的声音传进陶余耳朵里，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他连问都没问就认定江安乔是“正主”，回来惨兮兮地活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又心酸又嫉妒地签了离婚协议书。

但凡他多问一句，可能都不会这样。

“他和我挺像的就……”陶余耳廓都红了，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不像。”男人平静的声音传来。

“啊？”陶余猛地转头望去。

顾乾的表情一贯的毫无波澜，他启唇，重复，“不像。”

陶余的心脏好像在顾乾面前经常超速跳动，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陶余调整呼吸，忍着一股子不知道名为感动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我和江安乔不像吗？眼睛也不像？”

顾乾似乎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他“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那天在民政局外，他不知道为什么陶余会误会自己和江安乔。江安乔或许在任何人看来都与陶余眉眼相似，但顾乾不会。

顾乾的小鱼儿举世无双。

顾乾知道陶余一直认为他把他当替身，不想解释只是因为一解释必然被刨根问底，必然牵扯过去，牵扯过去又会让陶余头疼。

如果陶余不能顺其自然地恢复记忆，那么不恢复也可以。他的小鱼儿没必要经历疼痛之后再经历愧疚。

他什么也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