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并非不知体谅之人,赶至云南赈灾地后,立即命经希联系前云南巡抚、现湖广总督石文晟多年经营的人脉,在人手足够后,便给随他赶路的人两日假修整。

太子没休息,即刻根据震情分配赈灾银,亲自督促赈灾,几乎不眠不休十余日,方才得以喘息。

经希亲手端了补汤给太子,苦着脸道:您总算是愿意躺下了,若容女官知道我没照看好您,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胡说。太子将补汤放在手边晾凉些,轻斥道,姑姑何时扒过人皮?

经希冤枉道:我那不过是为了表达您不好生休息的严重程度,您怎地还较真儿呢?

姑姑的事,本就该较真儿。太子摸摸碗壁,随后端起来一饮而尽,轻声道:如今该是我宠着她们才是

经希一耸肩,没再说容歆的坏话。

太子看他也是瘦了一圈儿,眼睛都抠下去了,便道:你也多吃些,这里是不比京中膳食精致可口,可多用饭才能扛得住,不至于生病。

我知道,也都交代下去了,大伙儿跟着您出来,只是为大清和百姓做事,不是专为吃苦的。

太子颔首,伸手拿过云南的地方文献。

经希几经犹豫,还是伸出双手捏住书册边缘,求道:容女官确实教我看着您,您就行行好,文献一晚上看不完的,早些休息吧。

太子手一顿,还是放开手,起身走向床榻。

而经希并未离开,走到软塌边,收拾上头的东西。

太子手放在腰封,转头看向他,你这是作何?

为您值夜啊。经希理所当然道,侍卫们轮值,今日该轮到我了,您总不能让我坐一晚上吧?论辈分

太子无奈地抬手,不想听他辈分那一套,道:我让人给你拿被褥过来。

云南汉族和其他民族聚居,当年又是乱党盘踞之地,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危险,是以侍卫们对太子一直在进行严密保护。

榻上矮桌搬下去,经希踢掉靴子,往榻上随意地一倒,喟叹道:还是躺着舒服。

太子还在慢条斯理地宽衣,闻言,道:百姓安寝,便是你我此行的目的。

经希侧头,看着昏暗烛火映衬下的大清储君,感触颇深,殿下,我少年时从未想过,我往后的人生竟是会这般

不是一个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而是经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那一年雪灾,或者说雪灾中少年太子的形象,改变了他们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