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康熙终于来到太子的院子。

从前但凡太子有个不适,康熙都要第一时间感到,可自昨夜太子生病他只派梁九功前来,生生挺了一整日才出现。

容歆等人恭敬迎驾,康熙却是不屑一顾地越过她,进入太子寝室后,听御医汇报完太子的情况,看了太子一眼便离开,这期间只字未留。

皇长孙长年跟在康熙身边,然而康熙和太子之间存在问题,却都有意识地避开他,是以他只是有所感觉,并不太清楚。

此时,皇长孙对康熙的态度十分疑惑:嬷嬷,皇玛法怎么了?

容歆垂首而立,语气恭谨地说道:皇长孙还小,尚不知道成年人的自尊心往往来的莫名其妙又可笑。

皇长孙瞪大眼睛,眼睛扫向周围的人,见不是浅缃嬷嬷就是毓庆宫的其他宫侍,便又松了一口气,不解地问:嬷嬷,您又怎么了?

殿下放心,无事。容歆看向床上的太子,他一动未动,只呼吸时胸口会微微起伏,比起昨夜已经平稳许多。

皇长孙并不觉得他们真的无事发生,只是他相信,无论谁都不会害他,便不再多想,而是劝道:嬷嬷,您和浅缃嬷嬷回去休息吧,今夜我留在阿玛身边侍疾。

容歆摇头,面向浅缃,道:你先回去,明日早些来替换我。

浅缃道:女官先回去睡,我照看太子殿下。

不必争了。容歆轻拍她的肩膀,晚间我和格格在榻上睡,你带皇长孙先回去。

嬷嬷?说好了今夜我侍疾的

皇长孙话还未说完,便被顶到腰腹处的手铳堵住嘴,即便知道里面没有弹珠,但这明晃晃地威胁之意,他接收到了。

显然,侍疾之争,东珠以高效的手段迅速获胜。

好吧,我是兄长,我不与东珠争。皇长孙缓缓后退,远离手铳,继而对浅缃道,浅缃嬷嬷,咱们走吧。

浅缃嘴角浮起笑意,颔首应下。

入夜,容歆命人在软榻上铺好被子,让东珠躺在里面,她则是躺在外侧,这样太子有任何动静,她都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一夜无事,第二日寅时,皇长孙和浅缃前来换两人,容歆交代了几句便和东珠回去休息。

太子是在午时醒过来的,他对昏睡之后的记忆全无,又躺太久,身体反应也很迟钝,醒来后便双眼无神地看着床榻顶。

皇长孙正坐在床榻上看书,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看阿玛的情况,这一抬眼,便注意到阿玛已经醒过来,立即惊喜道:阿玛,您醒了?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张口,声音沙哑:弘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