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连忙靠近查看,触摸到太子的手时,便感觉到一片滚烫,可太子还在发抖。

他甚至都不需要摸太子的额头,迅速抬起太子的双腿到床榻上,盖上锦被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敲响左边儿一间屋子的门。

女官!女官!太子殿下发热了!

容歆从睡梦中醒过来,甚至还未完全清醒,便冲着外头喊道:我这就过去,快去叫太医,莫要吵到格格。

是,女官。

容歆脑子依然运转缓慢,可她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穿戴妥当,快步进入太子的寝室。

太子的身体在被子下蜷缩,口中还喃喃着冷。

容歆坐到床边,为他掖紧被子,然后拉出他的手,手指搁在太子的手腕上,认真地把脉。

浅缃抱着被子走进来,轻手轻脚地盖在她们太子殿下身上,随后蹲在床头,轻轻地擦拭太子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等到通信收回手,浅缃立即便问道:女官,殿下如何?

应该不是疟疾。容歆的声音平稳令人信服,然后便掀开太子身上的被子,道,我方才摸到太子的寝衣全都湿透,叫人给殿下换掉吧。

浅缃点头,出去叫人。

而宫侍为太子换衣服的时候,太医来到门外,众人稍等了片刻,太医方才入内为太子诊脉。

太医比容歆更快得出诊断结果,乃是积郁于心所致,又有其他一些病症引起高热,但确实不是疟疾。

容歆的神情始终沉静,似乎早已了然于心,以至于其余宫侍们也渐渐放下担忧,无需吩咐便井井有条地动起来。

唯独浅缃,在听到太医说的积郁于心四字后,眼中尽是苦涩,女官,娘娘当年

容歆立即打断她:咱们只管照顾好太子殿下便是,太子殿下只是累了,好好休息便可痊愈。

太子正值壮年,很少生大病,便也几乎没有在人前表现过脆弱的一面,这一次的病如此来势汹汹,许是真的精疲力尽

容歆知道浅缃的担忧,可太子不是讷敏,讷敏很坚强很努力,太子的心只会更加强大,他不会走讷敏的老路。

浅缃自然也不愿意往那一处想,此时得到容歆的话,便像是重新找到主心骨一样,在寝室内为太子忙忙碌碌。

太医就住在行宫中,随时能够过来,容歆便没有留他,而是送人出去。

之后,容歆和浅缃两个人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太子身边,每隔半个时辰便探一探太子的温度,一整夜,太子的烧热起起伏伏却始终没有彻底降下去。

翌日卯时,梁九功再次出现在太子的院子中,代替康熙探望太子的病情。

容歆见梁九功前整理仪容,已发现她眼底的青黑和面上的疲惫,但她没有试图掩饰,反而故意表现出憔悴来。

容女官。梁九功的视线在容歆面上一顿便移开,问候道,太子殿下的病可有好转?

容歆故意长长地叹一口气,愁眉不展道:仍然高热不退,稍后按照医嘱,强行喂太子喝药,再观察看看是否会有好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