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太子竟会如此顶撞于他,气怒之下,口不择言道:朕封你做太子,不是教你忤逆的,朕随时能废了你!
他气昏了头,竟是忘记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直接将画像扔向太子。
撕拉
那幅画在脱离康熙手时便从中间断开,在康熙和太子眼中,那撕开的一瞬间好似极为漫长,漫长到当较长的一段画像先落下,另一段只剩下女子头部和大片留白的画纸躺在地上时,两人都沉默下来。
康熙真的是气昏了头,画像扔出去的刹那,他想要伸手去抓回来,可手抬起后又被他心中的怒火和自尊心压下,只收在书案下颤抖。
太子看着画像上眉眼含笑温柔无比的女人,缓缓跪下,双手扶着地面,一步一步向画像爬去。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砖上,除了他和他的皇额娘,没有人知道。
太子停在画像前,极小心地捡起一半,又捡起另一半,一点点卷起。
殿内只有画纸卷起时的沙沙声,康熙看他如此,说出口的话越发清晰地显现在脑中,颤抖的右手握紧,背在身后,可依旧不能将话收回来。
太子双手端着画轴,垂头沉默许久,方才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一丝流过泪的痕迹,只声音平平道:皇阿玛说得极是,儿臣确实不孝,不过您放心,儿臣总会退让的
而另一边,太子身边的宫侍在太子进入殿内后,其中一人便悄悄回到太子住处,向容歆汇报了园中发生的事,义愤填膺地说明棠婉的恶处。
容歆只听到棠婉故意跌向太子便已冷下脸,待到听说她竟然还污太子的眼,寒意森森道:去,‘请’棠舫主到园中,就在她不小心摔倒的地方!
是!小太监大声应下,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去。
浅缃面无表情道:我与女官一块儿去。
容歆点头,交代人看好东珠,抬步走出院子,脚步不疾不徐。
东珠站在原地未动,许久之后,眼前早已没有容歆和浅缃的身影,歪歪头,亦抬脚踏出去。
她的贴身宫女不敢硬拦,小步跟在她旁边,紧张地劝道:格格,女官教奴婢照看您,咱们留在院子里好不好?
东珠不理她,依然往外走。
宫女又劝了几句,始终未能教她回来,只得又招呼几个人跟着。
他们走出院门不远,正碰到宝娴姐妹三人和娜仁图雅,宝娴见东珠一人带着宫侍,便关心地问:东珠妹妹这是往何处去?
东珠没回答,径直往前走,宫女匆匆行了一礼,解释道:回格格,我们家格格这是要去找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