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大阿哥对视,随后笑道:姑姑慢慢选,正好我和大哥说说话。
容歆自来之前便知道太子定然是有话与大阿哥说的,是以极爽快地应下,请戴先生带她去看手铳。
而庄子的火器存放处就修在炮场边缘,全是用石头垒成,外表平平无奇,若是不说明它的身份,恐怕还以为是什么普通库房而已。
大阿哥等他们走向库房,便对太子道:姑姑知道你算计她吗?
太子蹙眉,大哥此话怎讲?我何曾算计过姑姑?我也无需如此。
呵大阿哥讽刺道,那你独自前来便是,何必带着姑姑一道过来,难道只为带姑姑与我叙旧不成?
大哥想多了。
一阵风吹过来,卷起些灰尘,灰尘中又夹杂着些许硫磺的味道。
太子举起折扇挡在鼻前,待风过之后,才道:当初大哥在战场上乃是与布日古德厮杀险些丧命,我并未教人告知姑姑,否则她面对大哥若是生出几分自责,不是更符合大哥的猜测?
如此我勉强相信你没有那个念头。大阿哥也没当太子是正经的可人,直接寻了一块儿石头,不拘小节地坐于其上,直白地问,但我不相信你无事登门,直说吧。
太子未随他一般坐下,一袭锦衣华服立于这狼藉之中依旧端方。
我是为大哥卖官之事而来。
大阿哥满脸无所谓道:怎么?又想教育我皇子何所为何所不为?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明明有更合适的赚钱途径,实在不必冒那般危险行事。
这与大阿哥先前所想相差甚远,微微坐正身体,问道:你这是何意?
大哥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江浙踹匠暴动之事?
那些暴民根本不成气候,只要官府出面镇压,便会溃散。
太子却不甚赞同道:踹匠受布店、包头盘剥,为求酬劳提升才铤而走险,虽说其后行为确实触犯律例,但布店、包头的苛待亦是事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与你所说的赚钱途径有何相关?
大哥莫急,容我慢慢道来。太子缓步走到他对面,这事件背后,必定有人对盘剥之人包庇,那么便免不了背地里孝敬,且也绝不会仅此一个错处,只要从中找到衙门中人受贿违法的证据,便可治罪收没家产。
太子见大阿哥若有所思,语气越发带着几分蛊惑道:大哥,历来抄家便是肥差,这踹匠一事虽小,但你若是处理得当,日后再有此类事发生,皇阿玛岂不是率先便想到你?皇阿玛默许你研造火器,定然不会在意你从这里得些好处。
大阿哥府里如今的开销皆靠福晋的嫁妆和私房,他是真缺钱,因此太子所说,他也是真的心动了。
但大阿哥也不是傻得,这般得罪人的差事,太子倒是好算计。
大哥只说可行与否?大哥倘若自请平乱,到时我是第一个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