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确是因这些军报。
容歆走到书案边,眼睛随意一扫,停在大阿哥的奏折上,缓缓伸手拿起来,重新坐回到太子对面,认真看着。
太子沉默地看着杯中酒,道:皇阿玛今日与我说了许多,反倒是胤礽亟需自省。
容歆正看到折子末大阿哥的请罪之言,字字句句皆含自责之意,再经由先前战况的描述,便可想象他当时情景。
姑姑,我未曾想到竟是大哥支持我
容歆抬起头便见太子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约莫是年轻人锐意进取之心产生了共鸣。
太子倒酒的手一顿,姑姑此言,竟是也不甚赞同?
并非不赞同。太子本心是极好的,只是容歆看着另一张奏折上关于福全指挥不当的内容,道,显然皇上不喜您的激进,您大可选择更柔和的方式去达到目的,这一次,有些失了您平素的稳重。
关于此次战事损失惨重之因,容歆只从这些军报上便能看出一些,大清战力不足,低估准噶尔军的火器威力,将士们心理防线稍显脆弱
确实暴露了许多问题,但其中未尝没有康熙决策上的失误,太子和大阿哥此番突然的兄弟默契,不知有没有教康熙生了不满
从前些日子康熙对太子的态度来看,恐怕有几分不满,但他今日又对太子剖白,对太子的看重应是未减。
容歆不自觉地喝了两杯酒下肚,太子越是深入朝堂,恐怕越是会与康熙有政见上的分歧,太子无论是抗争还是压抑,这对天家父子的关系走向恐怕都不甚美妙。
姑姑?太子按住酒壶,道,您来开解胤礽,怎可独饮?
容歆晃了晃酒壶,这才发现这一壶已是空了,忍不住失笑,一时起兴,您莫怪。
太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拎起另一壶酒,为她斟酒,您也不必太过为我忧虑,总归不是私制龙袍那样的大错。
他如今倒是能拿此事自嘲了。
容歆轻轻嗔了太子一眼,道:便像您说得,以此为鉴,方可精进,这一次,您确实是略显急躁了,日后有何想法,不必这般急切地表明,徐徐图之便是。
太子应道:是,姑姑一言,胤礽豁然开朗。
想必您先前便已想通,倒是我白白得了太子妃一顿酒。
容歆说是只分太子几杯,话谈完,便直接拎起剩下的大半壶酒,催着太子回去休息。
而太子忽然说道:姑姑可要以这半壶酒为赌注,与我赌一赌,太子妃是否有为我留灯?
他也不等容歆回答,立即便又道:我赌否。
容歆:她也想选否。
但既然太子有兴致,容歆还是顺着他的意选了是,然后两人一同走到太子妃寝居前,太子妃果然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