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在容大和丁氏的依依不舍中踏上马车,立即便对经希道:去哪儿?

自然是好去处。

经希对侍卫说了一个地址,然后便问容歆:还以为容女官要叙旧良久,怎地这般快便出来了?没对亲弟弟训斥一番?

马车启行,容歆透过马车窗向容家人点头示意,随即轻声道:何必训斥?如今他们从赫舍里家出来,能够倚靠的只我一人,但凡脑子清楚些地,也该知道怎么做。

如若不清楚呢?

更加无需斥责。

容盛这么多年,其实一直还算清醒,否则当初太子提及时便不会那般轻描淡写。

而叶氏许是容歆一开始便对她期待不高,是以除初听说时有些生气,现在再提及,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波澜。

若非她选择了这一条路,容家根本不会在太子或者索额图的眼中留下痕迹,哪怕现在,容家依旧是小人物,根本翻不起大的风浪。

她从前几次三番严词提醒容盛,今日却是最后一次。

为子孙计,消奴籍势在必行,但是平常百姓无所倚靠,知足常乐者尚且过得下去,可容家曾经背靠过赫舍里家这样的庞然大物,用不了多久便会见识到世道的无情。

叶氏会乖巧的,容歆毫不怀疑。

而经希不是看在容歆的面上,也根本不会对容家另眼相看,遂也不再提及。

马车缓缓停在一处宅院前,容歆驻足在正门前,不解地看着经希,郡王,这是

这三进的宅子,以后便是你的私产。

容歆微微蹙眉,并不向前。

经希走了几步没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一副险些忘了的神情,解释道:容女官四十寿辰在遵义潦草度过,这是寿礼。

寿辰,寿礼

容歆颇为头疼,礼虽丰厚,但并不教人很开心。

而经希又补充道:容女官莫要误会,本郡王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送你宅子,这是太子殿下去年命我为你置办的。

容歆一听是太子送她的,顿时便迫不及待地踏进宅子里,瞧着宅子既雅致又宽敞,总之是哪哪儿都好。

倒座房住着一家四口,看宅子做些杂事,容歆瞧着他们颇有几分眼熟,一问才知,竟是当初讷敏陪嫁庄子上的人,太子特地选到此处。

经希坐在正厅里,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瞧着她四下走动,道:同样是寿礼,知道是太子殿下送得,容女官倒是更欢喜。

容歆笑道:这是自然。

她还年轻呢,寿礼二字从经希口中说出来难免教人多想,太子便不一样了,太子是对她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