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歆摸着她的头发,说出得话却并不多温情,你从前瞧着也不是个懦弱的,偏回了家却只能被家人辖制,当时我是真的气你不争气。

要不是听说丹彤形容凄惨,容歆几乎想要骂她一通,真是白在宫中吃了那么些年的米。

而丹彤听她如此说,含着泪的眼睛因惊讶微微睁大,可您信中

当然是压着气写得安慰话。

丹彤再不好意思流泪,羞愧道:我如今回想起来,也觉着自己好似被猪油蒙了心,他们那般有恃无恐,何尝不是我纵容的,若是我及早醒悟,恐怕他们也不敢那般对我。

那时帮丹彤,对容歆来说也不过是一顺手的事而已,可此时再回忆起来,她难免想起当时的气怒,便在丹彤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当时我便想打醒你了。

丹彤老实受着,歉道:女官那时极忙,还害您为我费神,是丹彤的不是。

容歆不在意的摇头,坐回原位,随口问道:那你家中人现下如何了?

丹彤淡漠道:我进了瓜尔佳家当教养嬷嬷,他们也来找过我,我不想影响名声,便没有断绝关系,定期给些甜头,不必逼得他们活不下去鱼死网破,他们便不敢闹,也不敢惹怒我。

所以其实丹彤一开始便拎得清,她其实能够在出宫后享受虚假的亲情。

可惜,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从来没有如果。

青碧这几年在边境过得如何?你们可有书信联系?

青碧婆婆不是个好相处的,男人又常在战场上,日子也不甚好过,不过她从前瞧着老实,没想到出宫之后倒是比丹彤强了许多,知道如何为了自个儿的日子打算。

青碧婆婆去后,青碧要带着儿子去边境,是丹彤请瓜尔佳夫人帮忙,跟着粮草队列走得,容歆很久之后才知道。

青碧用她的体己在军队驻扎不远地镇上买了个院子,她夫君若是休假,便会家去。后来又生了个女儿,今年丹彤算了算,笑道,若我没记错,该是五岁了。

女儿啊容歆笑了笑,女儿贴心,就是日后总要更操心些。

容歆不会嫁人,可倘若她当初倒霉真的嫁了人,其实还是希望生男孩儿的,不是为了子嗣传承这样的鬼话,单纯是因为这样的时代,不给女子自由。

她的讷敏,若是有幸生而为男,定然是赫舍里家有远见有抱负有责任心的继承人。

可惜,生错了性别,生错了时代

丹彤此时已是放松许多,两人边喝边聊,她稍稍有些许醉意,见酒壶已空,也没再寻,托着下巴笑道:我此番回来,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从前坤宁宫的人。

自是能的。容歆简单地说了一下其余人此时在何处当差,我也久未与他们了,碧蓝在赫舍里贵人身边,小和子如今是御膳房的总管

何止是久未见面,容歆几乎是一年只与他们见个一两次而已,

那我岂不是要称一声‘和公公’了?他可真是了不得。然而下一瞬,丹彤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最厉害的,自然是女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