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见过更广阔的天空便罢了,可见到之后却只能折翼,做一只家养的听话的鸟儿,心必然会生病的。

而心病,自古便难医

或许是因为那个熟悉的名字,容歆又想到了她初随讷敏入宫后,见到的第一个香消玉殒的姑娘。

那时的她也与现在不同。

诶?他是不是往这儿来了?

好像是

快走!

走走走!

容歆见几个格格眼神诡异地看着她身后,然后迅速跑开,一回头便见到准噶尔部的使者直直地朝着她走过来

雪青咽了一口口水,紧张道:女、女官,该不是来找你麻烦来了吧?

容歆淡定地用眼神安抚她,随即在对方停在她面前时,客气有礼地微微福身,使者大人安好,大队已经进入密林狩猎,不知您来此所为何事?

布日古德背上背着重弩,紧紧盯着容歆,道:听说你叫容歆?你想要什么猎物?我猎来送给你!

雪青等人皆震惊地看着他。

容歆挑眉,语调平缓而果断地说:您客气了,无功不受禄,不敢收您的猎物。

你拒绝?布日古德一脸不可置信,我是准噶尔部受大汗亲赞‘勇猛无比’的勇士,草原上无数的姑娘想要嫁给我,你为何拒绝?

容歆听出点儿什么,问道:使者大人如若不介意,可否告知年龄。

二十一岁。布日古德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我年纪虽大,却还没娶夫人。

容歆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络腮胡子,这孩子长得可真着急啊!

布日古德原还扬着下巴,却在她的视线下渐渐恼怒起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不知者不怪。容歆刻意使眼神慈祥起来,道,年轻人,许是我修心养性得法,所以你看不出。事实上,我生于顺治九年,若不是进宫,成亲早些,都能生你了。

布日古德脸上的表情尽收,面无表情地与容歆对视,你再说一遍?她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好像又不那么懂了。

容歆极富耐心道:我今年三十有七了。

我作证。雪青满眼同情道,我们女官是瞧着年轻些,若非如此,宫中早该称一声‘嬷嬷’了。

容歆嘴角一抽,十分想要扶额,怎么雪青这一句话比准噶尔使者多少话都更刺耳?

而布日古德咬紧牙关,狠狠地看了容歆的脸一眼,大踏步转身,一跃上了马,扬鞭策马狂奔出她们的视线。

雪青踮脚张望着绝尘而去的人影,啧啧道:咱们在京城哪碰到过这样的事儿?果然还是这外边儿新奇事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