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清仍然背对着容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倔强。

容歆也未教奶嬷嬷点灯,只是拿出帕子探身为他擦脸,低声道:您放心,我谁也不告诉,没人会笑您的。

保清扭开脸,哽咽道:你就笑我

不会的。容歆保证道,我这个年纪还笑您,岂不是一丝稳重也无?

保清这才有些别扭的慢慢转过来,忍了哭,道:你不是不来吗?

我是说不知何时有空闲,并未说不来。

保清又不傻,立时便分辨道:你说叫我数雕花去,难道是以为我年幼,便可戏我不成?

果然不能将这个时代的年龄与她那里同等的年龄想提并论

容歆叹道:是我无状,我像大阿哥道歉,不过大阿哥出言威胁,我可不可以请殿下也向我解释一二?

保清和容歆对视,闭嘴不言。

容歆见状,也未逼他,而是问道:大阿哥是因为皇上罚您难过了,所以才躲在被子里吗?

我没躲。

好,您没躲。容歆又换了个说辞,明日还要早早起来请安,还要去奉慈殿跟张大人读书,您不怕精神不济吗?

保清露出几分不在意,反正他一念书,我总会睡着的。

容歆听他如此说,不知为何,冒出几分心虚来,然面上依然耐心道:读书明理是好事,您只要不顺着睡意,坚持几日改了习惯便好了,我从前便是如此。

读书真是无趣的很。保清故作成熟地长叹一声,然后又兴冲冲地问,你读书也会有困意吗?

容歆点头,许多人如此,只是不如大阿哥聪明,听一听便记得住书中的内容。

这是自然。保清很是得意,随即又有些爽快道,太子便不困,且每每受到老师赞许。

太子容歆决定不发表意见,毕竟是被康熙那种自制力极强的人亲自启蒙的,不能以常人看待。

保清许是还是颇为在意功课的,便又问道:姑姑是如何抑制不睡的?

容歆并没有抑制过,只是总有无论如何念佛经也睡不着的日子

大阿哥还等着她的回话,容歆收回那些念头,半真半假道:全靠意志,我相信大阿哥您一定可以的。

天色太晚了,容歆不再跟他闲聊,催着大阿哥睡觉。大阿哥也是真的困了,没多久便呼吸悠长。

容歆又为他塞了塞被角,然后才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