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再无旁人,容歆摸着她的头,道:想哭便哭吧,没人看见。

她话音刚落,讷敏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滴滑落,痛哭:玛法玛法讷敏不孝

娘娘容歆弯腰抱住讷敏,您已经做了您能做的,没有不孝。

讷敏回身紧紧搂着她的腰,大声哭泣,释放着心中的悲痛。

容歆对索尼没什么感情,可听讷敏哭声中满是悲恸,引得她也鼻子一酸,深呼吸几次才控制住,未掉下眼泪。

没多久,容歆就感觉到腰腹间被泪水浸湿,而讷敏已经哭到浑身颤抖不止,赶忙劝道:娘娘,稍哭一哭便止住泪吧,莫要太过悲伤,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讷敏已经哭到不能自抑,如何是她一说,悲伤便能像控制机括那般收放由人?

容歆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柔声对讷敏说:亲人逝世,难过是人之常情,咱们换个思路,老大人近年屡屡卧病在床,强撑着身体为皇上为赫舍里家谋划,他老人家已经很累了,该歇歇了

讷敏的哭声低了些许,容歆听到,又道:老大人或许已经往生,那许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备受期待而生,备受宠爱而长

可是真的?讷敏抬起头,哽咽着问。

容歆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她的脸颊,温柔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讷敏抽抽搭搭的说:小时候你骗我猪会飞。

额当场打脸。

容歆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狡辩道:您又不曾见过,如何就知道是奴婢骗您的。

我虽不曾见过,却读过农书。

您没事儿看那个作甚?

讷敏红通通的眼睛浮现些许嫌弃,我也奇怪,为何我书房里会有农书。容姐姐真的不知吗?

容歆还真知道。

她趁着讷敏小不懂事,哄她的时候总是胡诌八扯,事后想起来又担心误导孩子,就找了一本儿农书放在书房里,算是找补。

当时容歆也没想着讷敏会看,毕竟这种事儿对一个大家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妨碍,没想到她还真的看了

容歆:也不是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儿,不必记在心上。

不过讷敏经她这么一打岔,倒确实是止了哭。

容歆拍拍讷敏的手臂,待她松开,便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她手心里,喝点儿水,哭了这么久,口不干吗?

讷敏乖乖的捧着杯子喝,喝完一杯,又将杯子送到容歆面前,容姐姐,还要。

容歆笑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然后才开门出去,对守在殿外的绿沈道:让人打盆水来为娘娘洗脸,再请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