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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琬披衣下榻,拉开门让耳间值夜的侍婢送了些许冰块过来,而后让闻致坐在椅中,侧着头,以拇指指腹轻轻打圈,待来回推散皮肤下的淤血,再用置了冰块的小手炉敷在痕迹处。

四月天,夜里仍有些凉寒,冰块触及皮肤,闻致微微皱眉。

“忍忍罢。”明琬躲开视线道,“若不急着上朝,便尽量久敷些。”

“要敷多久?”闻致问,语气难得温和平静。

明琬也没有多少把握,想了想道:“以前有人斗武,脸上磕了淤青,我也是用推拿加冰敷的法子助其散淤的,大半日痕迹便很淡了。不过你要上朝,时辰不够,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闻致的心思已然跑偏,问道:“斗武?男子?”

“是,章似白。”

闻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方才的平静荡然无存,冷冷道:“我厌恶此人。”

他的脸色已经够冷了,还要冰作甚?明琬不想理会他这时常发作的脾气,只将置冰的手炉往闻致手中一塞,道:“你厌恶与我何干?自己拿着。”

她翻箱倒柜用脂粉调和药膏,轻轻点在闻致的颈侧,总算盖住了那恼人的痕迹。

“好了。”明琬收回手,端详着闻致的脖子,仔细检查一番方道,“衣襟当心些,莫要蹭掉遮盖的脂粉。”

闻致没应声。

明琬疑惑抬头,便被握住手,轻轻揽进一个结实清冷的怀抱。鼻端尽是淡淡的木香,让她想起了昨夜那场荒唐的闹剧。

她不得不举起手,以免指尖的膏泥蹭在闻致精贵的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