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话没说完,但重阳已经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脚边闭着眼sheny的似锦,眼里升起一股烦躁和复杂,酝酿半晌后,突然发泄似的捶着自己脑袋,不停地絮语道:“该死!该死!该死!”
“我他娘的该死!”
楚晏派人赶至南门的那家铺子,但并未在里面寻到沈言亭的身影,他心里不由怀疑,莫不是似锦骗了自己。
在屋子里搜寻一圈后,乍看像是没人来过的迹象,但他又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太对劲。
转过身回到刚刚带给他强烈直觉的那间柴房,楚晏不经意瞥见靠近门后的位置处,有个沾着泥灰的脚印。
楚晏走过去,看了眼。
这印子还很新,应该才离开不久。
似锦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替沈言亭传出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莫非是一只隐藏在王府里?但他为何又要特地跑回铺子一趟,莫非只是为了证实似锦没有说谎?
这个猜测,连楚晏自己都觉甚是好笑。沈言亭这种人,眼里只看得到自己,怎会顾忌他人的安危。
既然这两个都不是的话,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沈言亭自个心甘情愿出去的。
以他的阴险狡诈,岂会料不到自己在京城里寻他的下落,沈言亭会主动离开此处,想必是遇见了一件让他必须出这铺子的大事。
而说起大事,今日恰好就有一件。
远道而来的匈奴使臣,今夜歇在皇城外的驿馆里。
楚晏翘起嘴角,眼里却毫无笑意,内外的光影正好在他脸上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一明一暗,瞧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