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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敢告诉别人,尤其是他的父母。

那是小学四年级,出差了一年的父亲见到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地回到家,一身酒气地扯着他的衣服大声呵斥道:“我就看不得你这个娘们唧唧的样子,难怪在学校一直挨揍,我他妈都想揍你。”

他望着父亲因醉酒赤红的眼睛,像神话剧里的恶鬼一样凶恶丑陋,他吓得抱头躲进了桌子底下。

他的伤痕不仅来自同学也来自他的亲人。

从此他变得更加自闭,面对父母也经常是一言不发。

他痛苦的根源也确实源于父母,父亲在母亲孕期出轨,母亲气的早产,他因营养不良,发育迟缓,因此比同龄男生小了两号,也因此饱受欺凌。

他是带着父母的怨恨降生的,这是他的痛苦和原罪,所以家庭的争吵,父母的冷落,同学的羞辱似乎是命中注定的。

这些年,他已经麻木了。

但是外婆的存在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情。

这是他人生最后一丝光,如今这光也要熄灭了,他终于想到了死。

可现在还不可以,因为外婆在等着见他最后一面。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慰了他几句,并帮他拿着书包把他送下楼。

教学楼背光,回廊阴凉又幽森,可一离开楼梯间,阳光便热烈地打在身上。

杨诗隐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心里一阵阵发冷,明明行走在烈日下,却仿佛在数九寒天茕茕独立。

他有些发抖,一直低着头,脚步踉跄地跟在班主任身后的阴影里。

“你好,你是杨诗隐的爸爸杨毅吗?”班主任对一个正倚着墙吸烟的男人说问道。

男人双手插兜,斜着身站着,叼着烟,抖了一下皱皱巴巴的西装上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