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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向颜荣,问:“备案记录可查过?”

颜荣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这是当月婚姻契约入库登记,并没有周向文与张菇娘解除婚约的备案。”

周向文双眼顿时放出光芒,死死地盯着那本册子。

他终于明白,何元菱的安排无比正确。告状不能大张旗鼓,对这位年

轻的县令,必须有恰当的试探。

现在,束县令深更半夜,避开县衙所有人的耳目,将周向文悄悄找来,而且为了证实周向文所诉,还命师爷深夜查阅县衙档书,一可见束县令足够重视,二也说明他不想打草惊蛇。

束俊才缓缓道:“按大靖律法,结有婚约者,若未向官府报备、私自解除婚约,需双方均无异议,一方有异议,便须有官府裁定。张茹娘虽然写了退婚书,但周家并未认可,该婚约便该交由官府裁定,不能私自毁弃。周向文所提,合乎大靖律法。”

颜荣道:“那……明日升堂?”

“不可!”周向文脱口而出。

束俊才疑惑地望向他:“你屡屡提告,不就是为了有升堂的这一天吗?有本县令为你做主,怎么……打退堂鼓?”

“不,晚生绝不可能退缩。”周向文道,“再给晚生一天,晚生明日要去见一个人。”

“谁?”束俊才问。

周向文沉默半晌,还是决定暂时按下真相不说。

强纳良女为妾,最多只能让包枢光丢了典史一职,包家在阳湖县横行多年,根基甚深,今日丢个官职,明日还可以再买回来,难以动摇他的根本。

周向文想要的,是叫包枢光陪上一条命。

张茹娘好端端一个人进了包府,却是无端横死的下场,周向文最最咽不下的是这口气。但凡张茹娘能平平安安地在包府呆下去,周向文为了不让她担心,都会忍下所有委屈。偏偏,茹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