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酥梨瞧着香甜,咱过去买些。”
说话间,陈南淮带着盈袖朝前走去,挥挥手,让赵嬷嬷等人不必跟着。
他自然知道那乔装卖梨的是谁,左良傅。
头先暗中与左良傅约好了,今儿玄虚观前相见,然后做交易……
走近后,陈南淮发现左良傅果真易容了,满脸的皱纹,下巴粘了半寸来长的花白胡须,穿得甚是寒酸,一身粗布棉袍,脚蹬双破了洞的布鞋,头上戴着个毡帽,此时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了两个篮子,特特用绵毯子将酥梨盖住。
这狗官看见盈袖后,两眼死盯着这小贱人,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好得很。
陈南淮莞尔一笑,环抱住盈袖的腰,往前走,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涌上心头,他呼吸都有些粗了。
“袖儿,去挑些梨罢。”
陈南淮故意推了下盈袖的屁/股。
男人双臂环抱住,笑吟吟站在小摊跟前,他就是要看狗官和小贱人相见却不识,就是要看他们痛苦。
“行。”
盈袖点点头,轻移莲步,蹲到小摊前。
她抬头,冲那卖梨的老者一笑,柔声道:“大爷,您的梨怎么卖?”
“啊。”
左良傅如梦初醒,忙掀开了薄毯,将篮子往她面前推了些,尽量稳住心绪,笑道:“娘子先挑罢。”
瞧,许久未见,她依旧明艳动人,但瘦了好多。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穿红的了,多娇俏;
头发绾了起来,打扮成了妇人的样子,鬓边簪了朵海棠,耳上戴着明月珰,脖子上隐约能看见些被人嘬出来的红痕,甚是碍眼。
她忘了一切,十分平静地跟在陈南淮身边,可眼里的小心翼翼和防备,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袖儿,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
不知不觉间,男人目中涌上层涟漪。
“老伯,您怎么了?”
盈袖轻声问。
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这个貌丑的老头很熟,仿佛哪里见过似的。
“您哭了么?”
“没有。”
左良傅忙揉了下眼,低下头,无奈一笑:“风把香烛烟吹过来了,迷了眼。”
盈袖笑了笑,没多想。她拿起一颗梨,凑到鼻下,闻了闻:“难得,这么冷的天儿还有梨子。”
“这是贡梨,专供王府侯门的。”
左良傅莞尔,看着她。
他知道,陈南淮带出来不少护卫,明里暗里都有;
他还知道,洛阳有不少眼睛盯着他;
他更知道,袖儿被重塑了记忆,恐怕现在……特别恨他;
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
“夫人刚成亲么?”
左良傅从食盒里提出茶壶和茶杯,摆在地上,瞅了眼一旁紧盯着的陈南淮,笑道:“这位是你丈夫么?”
“嗯。”
盈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