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泡脚罢。”
盈袖下巴朝海月努了努,虚弱地笑道:“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等丈夫起身离开后,盈袖登时松了口气,隐在锦被中的手交叠,她愕然地发现,手心竟生出细细的汗,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防备。
借着昏暗的烛光,她朝前瞧去。
海月真是个贴心的丫头,踮起脚尖,帮陈南淮将锦袍脱掉,可有些奇怪,当海月触到南淮身子时候,南淮会躲,尤其当这丫头不经意碰到他的臀时,他脸色大变,目中的恐惧甚浓,仿佛想到什么害怕的事。
但他似乎有很好的教养,只是挥挥手,让海月不必伺候了,自己脱了靴子泡脚。
在泡脚的时候,他要了本书看,但看得不太上心,翻书的时候,会偷偷地朝床这边瞧来,目中满是担忧和爱意,同时默默地叹了口气,眼圈一红,低头,盯着盆中艳红的玫瑰花瓣发呆。
……
头越发疼了,盈袖揉了下太阳穴,闭眼躺到床上。
她对这个丈夫还很陌生,顶多能同房,暂时还无法接受共枕。
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
好像有很多心事,很怕被别的女人触碰,尤其臀部;
好像很斯文多情,说话慢慢的,非常顾及她的感受。
越想越烦,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到后边,盈袖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天已经黑透了。
盈袖虚弱地睁眼,掀开床帘往外瞧。
屋里这会儿已经没人了,只在西窗下点着盏红烛,月色柔柔地打在碧纱窗上,倒有几分宁静的意味。
大抵吃了太多的药,嘴里发苦,盈袖打算起身倒些水喝,蓦地瞧见床边放着个大躺椅,丈夫此时已经换了寝衣,他身上盖着块薄被,睡得正沉,昏黄烛光和白皙月光同时照在他脸上,给他犹如刀削的面庞打出个阴影,显得越发俊美无俦。
正在此时,这个男人嘴里发出沉重地呓语,他轻咳了声,手撑着扶手,坐了起来。
盈袖几乎在瞬间躺回床上,佯装沉睡。
她听见他起来了,并且一步步走来,掀开帘子,坐在床边。
他想做什么。
盈袖此时紧张极了,心咚咚直跳。
她感觉到被子掀开了,与此同时,他上了床,盘腿而坐,抓住了她的双脚。
他,他难不成想……做那事?
盈袖动都不敢动,可就在此时,她感觉脚一暖。
他……竟然解开了寝衣,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胸口,暖着。
“你做什么?”
盈袖轻声问。
“啊。”
陈南淮大惊,下意识说了句:“你怎么醒着。”
他吓得不知道怎么好,赶忙将妻子的脚放下,并且把锦被帮她盖好,俊脸写满了慌乱,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连连往后退,最后低着头,憋了好半天,才说了句:
“你体寒,以前脚常常在我肚子上暖着。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说罢这话,陈南淮随手扯了件锦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