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兵给景存牵了一匹枣马过来，景存随手拿了一支长戟，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士兵出了城。

马蹄踏在沙漠上，扬起了一层尘土。远处落日余晖映照的晚霞与靛青的群山融在一起，白昼削薄，夜幕逐渐笼罩下来。

不远处的营帐旁，贺锦弦看着缓缓闭上的城门，他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缠着的纱布，转过了身，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

……

一路朝着雁城的方向而去，风声在耳边卷着沙石长声呼啸，衣袍在夜色中卷开扬起，月色洒下来胡杨树的枝子垂了一地的阴影。

走着走着景存隐隐感觉不太对劲，他们周围都是胡木林，若是东夷在此埋伏，受此地理环境限制，他们百分百全军覆没。

鼻尖似乎掠有一缕淡淡的冷梅香，景存停了下来，他握紧了缰绳，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众将士看他停了下来，也纷纷地停了下来。

马蹄声哒哒地踩在松软的沙地里，景存拽着缰绳掉了个头，他的目光在一众士兵里巡视了一圈儿，落在最后一排垂着脑袋的士兵身上。

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冷白的指尖动了动，头埋得更低了。

景存看着他不久前刚帮这人在手腕上缠上的白色纱布，“……”

他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你，过来，打头阵。”

小士兵点了点脑袋，低着头骑马到了他旁边。

景存唇角微微勾了勾，低声道，“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小哑巴？”

底下的士兵传来一阵哄笑声，小士兵戴的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隐隐可见唇角崩的很直。

远处隐隐传来树丛里鸟雀扑散而去的动静，景存看过去，抽着马背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