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的苦衷听起来还算作站的住脚,只说老夫人当时在盛怒之下,若是知道大姑娘跪祠堂又是山珍海味又是棉衣被褥,没准会罚的更重。
康宁长公主被崔嬷嬷照顾了这许多年,很多时候婆媳龌龊都是她从中斡旋,听崔嬷嬷话里话外为自己着想,已经软了心肠。
徐婉宁噗嗤一笑,艳丽的眉目灿若朝霞:“嬷嬷的确考虑的周详,严防死守的,我在祠堂跪了两日有余,参汤被褥就不说了,竟一口水米都未见着。”
崔嬷嬷避无可避,低头道:“老奴上了年纪,竟倏忽至此,真是该死!”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可置信。
崔嬷嬷老夫人屋里好几年了,这是头一次认错,竟还是跪着的……
其中一个丫鬟名□□萍的,已经许了崔嬷嬷的二儿子做媳妇,只待翻过年便嫁出去。
她最是知道内里,崔嬷嬷的确没有给大姑娘送吃食,但那些该支的吃食份例与补药份例,却都一一支出去肥了崔家的腰包,只希望大姑娘别想起这茬。
徐婉宁等的便是崔嬷嬷拿自己的体力不支或者是年纪过大说事。
她往康宁长公主身边挨了挨,想一出是一出般:“母亲,崔嬷嬷说的也对,年纪大了的人难免有倏忽的地方,她既然认了错,我就不计较了,免得您在祖母那里难做。”
康宁长公主心下熨帖,又是歉疚又是欢喜:“你这孩子,病了一场竟懂事许多,这事是母亲的倏忽,日后定然好好补偿你。”
徐婉宁挺了挺腰:“那当然!既然母亲夸我,那我就再做个主,崔嬷嬷年纪大了该好好将养,静心院里的事不如就分一半给嗯……给飞霜处置,也免得她劳累之下再出什么纰漏,反倒不好全这一段主仆情谊。”
崔嬷嬷这下是真急了,认错可以,将手里的权利都交出去,那怎么能行?
静心院听着小,可后面还连着公主府的私库,随意划拉点都够崔家几代人受用不尽的了。
康宁长公主生来尊荣富贵,除却一颗心落在丈夫身上,因此忍受了婆母隔三差五的挑刺之外,日子过的平平顺顺。
她见女儿高兴,点头答应道:“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