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知道她设定了一个自动发送的程序外,你一无所知。”傅昭邑说。
男人有些艰难地点点头:“是这样的。”
换做常人早该面红耳赤的争论一番,或者乘胜追击讥笑一番。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场景,傅昭邑脸上的神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反倒淡漠地像是在讲课。
“第一,令妹生前最后一封邮件并不一定发给了我。”
“第二,倘若那封邮件收件人真的是我,应该反思的,是作为家人的你们才对吧。”
这话直中要害,饶是男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对方避而不谈, 换了个话题:“所以, 傅先生是决心不跟我去美国走一趟了?”
傅昭邑没说话, 但态度传达地很清楚。
男人有些无奈, 把手中的棒球帽带上, 临走前对傅昭邑说:“我相信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吧。我叫刘知祁。”
刘知祁, 刘知娜。
果然是血缘牵绊的家人啊。
男人走后,傅昭邑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
他没有骗人,在刘知娜死后,他确实没收到任何来自刘知娜的邮件。生前倒是收到过不少名为表白实为骚扰的邮件。
傅昭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吸入了不少二手烟, 鼻腔和咽喉都有些令人不适的黏腻感。
他不再逗留,转身走回卡座。
大概是知道对方已经离开,肖子宁已经收起了电脑,正在绘声绘色地给剩下的三个人讲他经手过的奇奇怪怪的事件。
徐姿今晚喝得不少,很上头,见傅昭邑回来就冲他喊:“就算是怕我们灌你酒也不能尿遁吧,还一走就走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为了不买单溜走了。”
傅昭邑懒得理她,倒是看原本趴在桌上的温别这会儿又精神了起来,还每隔两三分钟就紧张兮兮地看一次手机。
简直像一只竖起耳朵的傻兔子。
他原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不知道刘知祁还打算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也不知道刘知娜的事情要过多久才会全部落幕,但至少这一刻,这一晚,他有资格享受。
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服务生提着一个大蛋糕,朝他们这桌走来。
何璋随口道:“你们这服务堪比海底捞了,来这儿喝酒还带送生日蛋糕的?”
服务生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我们酒吧提供的,是客人提前要求的。”
等服务生离开,徐姿还笑傅昭邑:“我们昭哥未免也太卑微了点,过生日还要自带蛋糕。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过日子吧!”
傅昭邑看了看身边一脸又紧张又有些害羞的温别,心里有了答案。
他摇摇头说:“蛋糕不是我定的,是温别。”
肖子宁伸手去解蛋糕盒上的绸带,一掀开蛋糕盒,发现这个蛋糕的形状格外特别——是一本摊开的书。
可怜肖子宁混迹江湖多年,这时犹豫着问道:“吃了这个蛋糕……能长知识?”
温别被搞得怪不好意思的,便向傅昭邑求助:“傅老师,赶紧点蜡烛许愿吧,不然十二点就要过了。”
傅昭邑很多年没正儿八经吹过蜡烛许过愿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有什么愿望。
他闭着眼睛冥想了一会儿,随后赶在十二点前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