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回学校的时候，周密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沉默内向，仿佛那天逃课的孩子不是他。

“那一天，周密把我送走了，他把他偷偷攒了好多年的零用钱都给了我，给我买了一张来上海的汽车票，他明明也才十五，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弟弟出门在外可不能没有钱’。”初谦回忆起这段的时候眼神是温和的。

“可能是因为被那女的打怕了，也可能不习惯这么煽情，那天我也没喊他哥哥，我上了车大声喊，我说，周密，老子一定会把你带出来的！”

初谦的生命，从这一刻被分割成了两半，一段沉郁黑暗的，一段光明灿烂的。

明昭站在他另一半美好的生命里，在耐心等着他的到来。

“来了上海我就遇见你了，那是我在上海最落魄的时候，全身上下不超过两百块。”初谦说道这里开始自顾自的笑，酒也被扔在一边不喝了，“周密那家伙攒了五六年的零花钱才17855，还有个不知哪来的五分硬币，加上我自己去网吧代打赚的60，一共23855，买车票花了50，最后只剩18855。”

那段日子对初谦来讲，苦得刻骨铭心，穷得到记资产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那个五分钢镚还在老子基地电脑的鼠标垫下。”初谦开心的像个孩子。

初谦开心，明昭就高兴。

“对了，然后没几天我就遇到你了。”初谦兴高采烈的开始描述两人初遇的样子，“遇见你的那天我快山穷水尽了，本来想一到上海就找个厂打工的，首先第一天没找到厂，其次找到了也没人要我，那时候太矮了，去工厂打螺丝人家都嫌我个子挫。 ”

说到这里初谦双手一摊，甚表无奈。

明昭调侃：“感谢英雄联盟给孩子一口饭吃。”

“遇到你的那天我只剩五十二块零五分了。”那一切初谦记得清清楚楚，改变他命运的一天，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女孩，“我只敢买一袋最便宜的方便面，拧巴着干吃。”

“其实你一坐我旁边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是爷长那么大见过最好看的妞。”喝了那么多酒，初谦没醉是没醉，但是脑子多少有点被酒精控制，没多余的心思装乖了。

说着说着初谦粘到了明昭旁边。

“而且我没想到你会……”初谦抓抓头发，有点词穷，他有点形容不上来明昭给他的第一感觉，不是单纯的善良，是那种体贴的包容着少年脆弱自尊心的善和周到，让彼时易碎的少年感到说不出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