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说着,脚踝一痛。

齐倦温吞地低下头,见着瘦猴手里攥着块带血的石头,棱角锋利得狠。瘦猴慢慢扯开嘴,鼻血流得齿缝里都是,有些重口。

齐倦微微皱眉,弯下腰掰开他的手,将石头从他指缝里抠出来。

脑海里满是瘦猴不怀好意的笑,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闪过的寒光,飞溅的鲜血。

他想拿着石头将那些全都狠狠划开,狠狠涂抹掉。

像是面对着张画毁的白纸,就想攥紧铅笔把一切全都涂黑,用碳芯划着一道道糟糕的黑线,走线比思绪还乱,用力得要将纸张都划破。

都滚开,滚开,滚开啊……

郁月生沉痛道:“齐倦。松手。”

郁月生抓着他胳膊:“齐倦!”

松手吗?

齐倦恍然回过神时,才看见自己手上也是血,像是小时候打翻的红墨水,黑红黑红的。他的掌心拢着一小泊红墨水,在顺着指缝往下滴。

有点温热。

比雨水要温暖。

他好像捡着瘦猴的碎石,在自己的胳膊上,在和郁月生受伤的同样位置,更深地划了一道。伤口浸在黑色毛衣里几乎看不出来,但在清醒的那一刻,才是痛意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