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夫与宁则风两个面面相觑,齐墨书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多时,药便买来煎好了,李如男亲自将药给李天盛喂下,这才从卧房内退了出来。
虽耗了一夜,李如男却毫无困意。倒是坐在圈椅上的齐墨书东倒西歪,想来定是累坏了。
李如男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一张毯子盖在了他身上。谁知齐墨书竟突然睁开眼,张口便道:“灵公为无道,使诸大夫皆内朝,然后处乎台上隐弹而弹之。”将李如男狠狠吓了一跳。
“墨书,你可是魇住了?”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齐墨书定睛将身前之人一瞧,缓缓回过神来,他扬手敲敲额头,“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呢。”
李如男满是无奈,这人读书读久了,是有些冒傻气。
“岳父大人怎么样了?”齐墨书伸了个懒腰,问。
李如男神色渐忧,“在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她神色恹恹的叹了口气,满面忧愁。
齐墨书跟着叹了口气。
他挽过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温言安慰:“如男,你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李如男苦笑,“但愿如此。”
他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盏黄白色的烛灯,烛火跳跃,影子便也跟着一闪一闪的。
齐墨书望着她的侧影,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自己为李天盛下药方的事,他捏了捏李如男的手:“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一剂猛药下去,把岳父治坏了吗?”
她那么痛快的许他医治,他是有些意外的。
李如男神色淡然的提起了茶壶,替他添了碗茶,“我知道你懂医术,上回你受了风寒,烧的厉害,便是自己给自己开了方子医好了。”
齐墨书笑笑:“可那不过是医治风寒的方子。”
李如男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冷了面孔道:“如果父亲因此而丧命,那我就不活了,你也得陪葬。”
齐墨书瞠目结舌,“如、如男。”
“哈哈,唬你的。”李如男将茶碗放在了齐墨书面前,一脸促狭的望着他。
齐墨书一下子懵了住。
她笑了?她刚刚笑了!齐墨书的嘴角不禁朝上扬了扬,他假装生气的伸手在李如男头上一敲:“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两个是要携手共赴一生的,不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谁都不许死。”
李如男的面色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僵了住。便是齐墨书自己也傻了。
哎呀,他这个时候说这些干嘛啊,怪别扭的!
李如男呆呆的望着齐墨书,齐墨书亦呆呆的望着李如男。两个人的面颊在烛火的映照下,都微微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