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还没等护士们睁开眼,气闭门已经闭合起来,把进入其中的柯兰、墨离韵和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开来。
“助……助手呢?约西亚医生带谁进去了?”
“怎么可能有人进去,都还没消毒呢。”
“说到消毒,谁看见约西亚医生什么时候消毒的?”
“他还抱着患者呢,一身雨一身血,消哪门子毒哟。”
“没消毒就进无菌室?奥黛丽完了。”
“还没带一个助手,约西亚医生也完了吧。”
“护士长,我们要不要报告院长?”
“再等等。”
“护士长,气闭门反锁了!”
“护士长,观察窗关起来了!”
“还有监控、监听,都坏了!”
“报告……院长吧。”护士长无力地挥了挥手,在她看来这次事情肯定瞒不下来,这个帅气的年轻医生也许真的完了,太乱来了。
不同于气闭门外那个乱糟糟一团麻的世界,气闭门内很宁静。两个活人,一个死人;两个躺着,一个站着。墨离韵被小心地平放在无影灯下,他的边上躺着那具自愿捐献者的遗体。
柯兰的白大褂被雨水淋得透湿,和里面的衬衫贴在一起,大褂上、脸上、手套上满是墨离韵身上的血和泥水,没有术前准备,也没有消毒洗漱,他随手丢掉手里的监控仪器部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目标人物。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不会找错人,能力者不是大白菜,重伤成这样却只能由一个普通女孩儿背着满大街找医院的能力者……
“啧啧啧,真是特别的出场方式。”柯兰轻笑着摇头,然后摘掉自己的手套。
“神是存在的。我们信仰他,终将成为他。”默念着那本老旧圣经扉页上某人的寄语,柯兰的气息惭行惭远。
缓慢,坚定,柯兰的左手贴住墨离韵的额头:“神之左手。”
整个手术室的磁场好像被一只大手搅乱,仪器不安地躁动,无影灯闪闪灭灭,留出一片片阴影。时间与空间被搅得纷乱不堪,两个身影忽近忽远、忽聚忽散。慢慢地,柯兰的左小臂开始崩裂,像是被匕首划伤的口子,接着是后肩,迸出一朵血花,然后是左手背面渗出鲜血,几乎同时,左肩炸开,崩出一团血肉。
“哼!”直到右膝突然炸开,柯兰终于闷哼出声,脸色苍白,黄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不住滚落,但他还是凭着单腿站得笔直,没有一点晃动,不过他的右手却是准确地按在那具捐献者的遗体上:“恶魔右手。”
情况终于有了好转,柯兰一边在全身上下不断浮现出擦伤,一边左小臂刀伤则开始愈合。那不是普通的愈合,反倒像是一个调皮孩子用铅笔划了一条线,又不满意地用橡皮擦涂抹干净。
随着第一个伤口并和,其它伤口也开始争先恐后地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墨离韵身上对应的伤口,而那具无名遗体却开始碎裂,仿佛劣质的影片回放。
“唔!”柯兰的后脑崩出一团血花,让他原本发白的脸色几乎一下白到了透明。柯兰死死咬着牙关,牙缝间不断渗出血丝,“c-33区,下次一定要检查清楚!”
这记重创就像是一个信号,柯兰的全身开始扭曲,先是左胸,再是右肋,后腰,右腿,左臂……全身上下几乎是轮着碎开,又不断愈合,直到最后背脊一股钻心疼痛,让他几乎昏死过去。不过幸好,这是最后一击了,随着背脊的愈合,墨离韵完好无缺地躺在手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