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姚师傅心不在焉,匆忙告辞,临行时快速瞥向容非。
是她太多心?秦茉总觉得,两个男人投向对方的眼神,皆带着意味深长的了然与戒备。
她被容非的拥抱与亲吻闹得晕乎乎的,经姚师傅一打岔,再回头追究容非的逾矩之行,只怕会让场面更尴尬。
含糊应付过去?放他一马?她未免忿然。
容非见她垂下桃花眸隐有娇羞、惊悸、恼怒、惶恐来回更替,心中忐忑之极。
今夜之事,既是蓄谋已久,亦有一时冲动,他无从掂量前者居多,或是后者占据主导。
那偏差的一吻,令他遗憾,也教他彷徨。
事实上,他甘愿抛下母亲多年顾忌与猜疑,放下困扰他那部分的身世,和秦茉携手相伴,尤其是,他倾心于她,在他眼中,她亦如是。
毕竟父亲那句断断续续的遗言,未必是他们猜测的意思。
他抱有侥幸心,壮着胆子,借机亲近秦茉,不曾体验过的绵软,化作浓情蜜意,缭绕心头,回味无穷。
然而,越王再次以点心师傅的名义送食物给秦茉,让容非的心凉了一半。关于贺祁、燕鸣远、越王和宋老板各自围绕秦茉转悠的现实,深深刺痛了他。
百选千挑,坚若磐石的心好不容易动了,可他并非她独一的心尖人。
夜风沉寂,酒馆内喧闹声渐退,两名店小二搀扶着晕头转向的燕鸣远,趔趔趄趄行出,见容非与秦茉在墙角相对而立,未敢惊扰。
燕鸣远哼哼唧唧,喃喃自语:“不要你这个姐夫!不厚道……中途把姐姐给拐走了……哎呀,我的麻雀呢?我要麻雀……”
容非与秦茉对望一眼,“麻雀”是什么鬼,不得而知,但他嘴上的“姐夫”“姐姐”指的是他们二人。
对应方才的亲吻,他甜赧,她羞恼。
后巷回复静谧,容非唇边挑笑,轻挽她的手,柔声道:“咱们回去吧。”
秦茉深知,再由着他放肆下去,名声必然全毁。一想到缥缈婚约,她忍无可忍,怒而甩开他,脚下踏云般飞掠向主院大门。
容非一怔,难以区分她是真生气还是羞赧,急忙追出。无奈秦茉全力奔跑的速度,不亚于男子,无丝毫延缓,他迟疑停步,惆怅不已。
心中交叠诡秘蜜意与惴惴之情,他回到东苑阁子。
楚然闻声出迎,见他两手空空,还少了最外层的半臂长衫,惶惑不解:“公子……不是说去酒坊,买现成的酱肘子和白切肉么?”
容非方记起,先前楚然在厨房做饭,他自告奋勇去买外带菜肴,结果一见秦茉,他啥都忘了。
眼见饭桌上放着五方豆鼓、酱油浸花椒、蒜汁和醋汁等佐料,还有一大盆米饭,正中处留出一大块空位,却无下饭菜,容非窘然一笑:“我……遇到点事。”
楚然啼笑皆非,巴巴等了半天,好几次怕公子出意外,想去寻。事到如今,只好以酱料拌饭,凑合一顿。
容非心绪不宁,随意吃了几口,洗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