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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胳膊回过身来,面对面欣赏着少年的表演。

少年演得十分卖力。

他就像一个特别爱父母的孩子,发现家里出事,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冲进现场去救他的爸爸妈妈,却被周围的村民们拦住了。

他瘦小又柔弱,无法挣脱几个成年人的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火,发出绝望的哭嚎。

这场大火并没有让少年哭太久。

一段时间后,村民们总算把火浇灭了。

然而已经太迟了,大火烧光了一切,那原本就破落的院子如今只剩下仿佛地震后般的废墟、焦黑的木头残块和一大片灰烬,因为太过惨烈,这片灰烬甚至给人以沙漠般的荒凉感。

如唐泽记忆中的那样,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在房子的残骸中找到了父母的尸体,他捧着那两副被烧得焦黑掉渣的骨架子,泣不成声。

这个画面凄惨而又感人,一旁村民们都静默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但唐泽不会。

因为血瞳的作用,唐泽可以感知到这些人的心里活动,他清楚少年心里正在想什么,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

少年根本就没有流一滴泪。

那些自他通红的眼角滚滚而落的液体,是他事先在眼睛里涂抹了药、因为药物的刺激而强行挤出的盐水。

少年一边哭,一边在心里记着时。

等到哭得差不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敬业地表现出了足够的悲伤,就直起身体,擦干了眼角的泪,打算上演“节哀顺变”的戏码。

突然,少年的脑子好像被炸开了,自脑袋的最中心传来汹涌的、堪称恐怖的疼痛感,一道和他声线相同的哭声在他的耳膜上不断撞击着,仿佛随时能把他的耳膜刺穿,那道哭声里还夹杂着几个破碎的词句,很容易能分辨出,声音叫的是“爸爸”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