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长没长眼睛啊!”
“小心……”
埋头走路思考的终衡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刚抬起头来,就看见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占据了自己的视野。
然后斜着眼顺着这栋被拆了一半的楼的墙角望过去,终衡便看见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正被两个混混摸样的人从后面架住双手按在地上,另一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在前面拿着皮鞋抽他的耳光,周围还站着两三个混混或叼着烟或交叉双臂歪斜着围着他站着。
从声音还有相貌上,终衡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他的房东陈志勋,终衡通常喊他陈大哥。
陈志勋30多岁,本地人,家里早先是做生意的,十多年前破产了,他农村出身的父母也没什么文化去谋别的生路,也不再愿意过回种田的日子,便用好些年攒下的手上留下救命的最后一笔积蓄在自己的土地上盖了这栋俗称“小产权房”的筒子楼。
几年前他的父母相继去世后,陈志勋继承了这一栋筒子楼继续着收租的生活,直到终衡等一干学生在大三暑假被教授带着来y县搞野外实习租住了他的房子才和终衡认识。
思绪回到现实的终衡看着这张凶神恶煞的大汉的脸,再看看远处正在被人殴打的陈志勋,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强拆,他前阵子找陈志勋租房的时候就听其说过这里要拆的事,为此陈志勋还劝过终衡不要租住。
“你t是谁,走路不长眼啊!”年大富揉着被撞得有些痛的鼻子咆哮道。他也被终衡吓了一跳,同时心底暗暗猜疑道这小子是谁,不会是记者吧,如果不是还好,是的话,那自己不介意……
“噗——”
还没等到他想清楚,鼻子上便再次传来了一阵震荡般地剧痛,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入痛觉神经的深处。
换做是得到昆虫模板之前,借终衡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向年大富这种流氓头子动手的,但是现在,有了力量资本的终衡别说对自己还不错的房东大哥正在被凌辱这口气他咽不下,就是单从自己的利益的角度也不得不出手了——如果这里被拆了,自己住哪里?
陈志勋家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很尊重文化人——这是当初他将这楼里的几间房子租给吴教授和终衡等一干学生还便宜了一些的原因,也正是凭着这层关系,终衡现在才能以400块,加上水电费网络费是600的价格租住在这40多平的房子里,y县别的地方可没这种处在市区周围治安还不错(除掉这些拆迁的混混),价格还这么低,条件还过得去的地方。
“小子,你找死!”
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年大富还没见过这种一见面话也不说就动手的,被疼痛冲昏了头脑的他心底暗暗想着待会儿一定要让这个对自己动手的家伙付出代价。
一把闪亮的弹簧刀从口袋中掏出,刀面反射的光甚至能晃晕终衡的眼睛,但是,他不躲也不避,只是站在原地,甩了甩刚才挥出一拳有些生疼的拳头,对年大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在他的身边,十只金环大胡蜂正悬停在空中,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猩红色的复眼里渗透着浓重的杀意。
这傻小子要干嘛?
年大富的心里不禁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没等他想明白或者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拿刀的右手上便传来了一股仿佛被烧红的钉子刺进去的剧痛。
“啊——”
惨叫声中,弹簧刀掉在地上,年大富的右手瞬间红肿起了一个大包,那是一只金环胡蜂如一颗子弹般掠过用剧毒的蜂尾而留下的杰作,带来肿胀而灼热的剧痛。
然后这种剧痛在年大富的身上遍地开花,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他还没从右手的剧痛中缓过来,脖子的喉结和青筋上又挨了两下,两边太阳穴上和眼皮上各挨了三下,仿佛喉咙里正装着一锅沸水的剧痛直接废了其说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