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演替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来干什么?对我做思想教育工作?就和对初生贺兰做的一样?”
一路走来,初生演替都在尝试着改变希瑟尔,而希瑟尔也一样,在试图用他的语言去改变初生演替。两人就进行着这样的拉锯战,都希望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观点。
人们形容鲁莽的人时,会用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样的成语。
但是即便是在夸张的成语中,拔刀之前,都还有个一言不合。
初生演替从来没了解过希瑟尔,同样,希瑟尔也一样。
“你杀人,我也杀人,既然是剥夺生命,那么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初生演替知道,希瑟尔说的是雪原上的那些佣兵。
“他们是罪有应得。”
希瑟尔道:“是的,我也这样认为,我杀人是因为他们罪有应得。”
初生演替道:“这不一样。”
希瑟尔道:“有什么不一样?你杀人是因为你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但是他们的罪过是你主观来认定的。而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们看待过错和罪孽的基本准则有所差别而已。在这个浩渺的世界中,无论你我,都是浅薄无知的,你凭借什么来确定你的正确和我的错误。”
初生演替被他一阵抢白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回头看向希瑟尔漂浮在半空中的影子,第一次发现希瑟尔恐怕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
他不仅仅是一个疯子,也是一个智者。
既然他选择这样扭曲和疯狂的道路,那么,也自然有他要这样做的理由。
希瑟尔继续道:“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伟大的人,只有伟大的事迹,你我皆是因果之下的附庸产物。万物皆有终结,而我,就是人类的终结,是天赐的另外一种选择。人生来就是矛盾和的结合体,就像你遇上的那群佣兵一样,又或者是你的两个好友————陈风和杨烈。”
初生演替道:“他们是好人!”
希瑟尔道:“他们的确是好人,但是依旧要杀戮,要互相伤害。人类社会从来就没有未来,我只是提前终结这痛苦的循环。”
初生演替呵呵笑道:“抱歉,我没你这么多愁善感,在我看来,种族利益高于一切。”
希瑟尔道:“那是因为你太年轻!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一样会生出同样的感概。”
接着,希瑟尔消失不见。
但是他的话还回荡在初生演替的耳畔,或许在经历无数的岁月之后,希瑟尔这样的感慨才是真正的理所当然。当跳出了浅薄的利益和爱恨纠葛之后,作为旧时代的支配者,希瑟尔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他无法想象。
初生演替甚至想到,人生之所以不过百年,或许就是为了防止人们去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只有这样,人才不至于自我毁灭,才可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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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对于芬兰北部的曼塞耳基亚丘陵来说,冰河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因为就是没有这事儿,这里也是常年冻土,无人居住。
一头北极熊孤独地走过坚硬的冰面,四处都找不到食物,于是它正饿得发慌。直到它看见了一个男人,他一个人坐在冰川下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