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咳嗽了几声,他缓过气抬起头,怒视着水情和,脸色铁青:“老子说没有揍他就是没有揍他!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冤枉老子,水村长的心地可真是好啊!”
水情和没有再说话,只是怒气肆意地勃发,瞪着玉颜,表情凶残。而玉颜也不退不让,愤怒得瞪回去,俊颜铁青。
半晌。
“原来我们的大少爷,敢做不敢当?”冷笑一声,水情和倒退几步,狠狠地最后瞪了玉颜一眼,重重地踏着怒气出了门,气冲冲地远去。
“干干干干!”满脸阴霾,玉颜猛地坐起身子,一拳砸向床板……上软软厚厚的棉被。
“少爷……到底怎么回事啊?”弱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六稚气的小脸上那叫一个惊恐啊。自来到水家村之后,还没见过少爷和水村长闹得这么凶过啊……
“她居然说老子揍那只小鬼?居然敢!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水家村的乡亲们说是就是了吗?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样的鸟气!她脑袋里面装得是粪吗,啊?!居然不相信老子却信一个装模作样的死小鬼的话……她的两只眼珠子是被狗叼去了吗,啊?!”越吼越生气,最后仰头怒吼一声,顺便再砸一下大棉被,“这只该死的混账女人!”
“少、少爷……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水村长不相信你?”大致听明白了个大概,他小六还是很“天资聪颖”的。
“呸!老子稀罕她的相信!”脸黑得宛如大铁锅锅底,玉颜喘着粗气,涨红着脸蛋怒瞪了小六一眼,白玉般的俊颜又红了一点——却不知是因为愈发的生气了……还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心虚。
“……少爷息怒。”小六默默地张了张口,最终心不由衷地将到口的“可是你分明就是一副和‘那只小鬼’争宠争信任争输了所以恼羞成怒的嘴脸啊少爷……”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他是“最识相”的小六,他绝对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撩虎毛的……
大肆发泄了一顿怒火之后,玉颜终于在小六的“冒死劝谏”之下,爬上了床,准备睡醒觉,第二日再逮住那只小鬼,让他在水情和面前老实招供,还他清白。
其实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所谓清白——他长那么大,从来任性霸道,唯我独尊,即便被人误会了,他也绝对不会费口舌去解释什么。世人的评价和议论在他眼里全都如那天边浮云——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只要自己过得舒坦,心安理得便好了,在意世俗的看法那得活得多累啊?他玉颜是谁?只消抛却红尘世俗荣辱,举杯饮尽天下美景——于他,便是最最惬意。
可这次,他的潇洒和随意却像是龟缩了一般,死到了哪里去不知道!一想到水情和以后都要用看“一个欺负无辜小朋友的恶棍”的眼神来看他,他就感觉心中怒气更甚,心头像是梗着一根刺一般,憋得他恨不得立马真的揍那小鬼一顿,让他解释清楚!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今个儿已经想了一天,脑子都快想得破出个洞来了,还是没有什么太满意的结果!顺其自然吧,反正他本就是我行我素按着心意走的人。既然他的心要他这么做才会舒坦,那么,他照做便是。
至于理由什么的,他想……来日方长,是吧?
幽深的夜。
月光静静地倾泻在粼粼的波光上,皎洁若雪。碧溪宛若一条暗绿带着银辉的精致玉带静静地绕过三座高山,将它们拥抱在怀中。月光拨开云层,慵懒地抚触着这夜深人静之时,三座高山的山脚下正在安然入睡的小村庄。
在这般祥和静谧的晚上,就当连夜风都要经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之时,突然,岳明山的山脚下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硬是划破了水家村这一方的静谧,吓得尖叫声传出的屋子附近的乡亲们个个从睡梦中惊醒,抖着身子绷着还未清醒的理智变连滚带爬得冲出了家,朝“命案现在”火速奔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半夜的怎么了这是?!”
“好像是维雅家里传出来的声音……”
“可是维雅中午已经回梧县了啊……”
“是玉公子!是玉公子的房间传来的声音啊……快去看看!快!”
有耳尖的人辨别出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惊慌失措地指着陈家的后院。
冲在人群最前头的水情和闻言,心下一颤,撒开脚丫子加足马力提高速度,闪电一般朝玉颜的房间奔了过去。
他是不是又病发了?叫得这么大声这么凄惨……是不是很严重很疼?!
没有时间去想心里这一瞬间如火焚一般的灼热感和急切感是什么,也很顺便地忽略了这声尖叫太过尖细并非是男人能发出的这一疑点,水情和一把推开陈家大门,冲进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