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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在不少人已经睡着的情况下,船终于开动了,开船的迹象是一个一直在凝视着港口上高高的灯塔的患者发现的,他很快就把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传递了出去,一分钟后,响彻全船的巨大的汽笛声也应证了他的话。

巨轮缓缓在海上行驶,在身后留下一条宛如缎带般洁白的轨迹,那是被船尾分开的海浪。

那座先前在海面上若隐若现的小岛,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不少患者都开始相互之间讨论关于这座岛,那是一座无名无主的小岛,面积大约十多平方公里,据说离它最近的有人的岛屿也在五十多公里开外,没有交通工具,任何人想要过来都基本不太可能。

但是,等到有人看清楚小岛上面的人工设施时,人群像是炸了锅一般的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反对声。

“岛上怎么有高墙?我们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去监狱一样的地方?”

“这跟你们说过的有疗养院,风景秀美的隔离区不一样啊。”

“这完全就是监狱!”一个患者高喊道,很快,在他的鼓动下,人们要求下船返航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先前的排长一脚踢开了门,态度极度粗暴的大吼。他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手拿九五式突击步枪的士兵。

人们一下就被他的威势震住了,排长继续吼:“翻了天了你们!现在是军事管制时期,知不知道?任何人不服从军队命令的,军队都有权利枪毙他!知不知道什么叫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害死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朋友,害死那些所有没受感染的人,这样做是为谁好,你们自己想想吧!”

“那你们为什么要修成监狱的样子?态度还这么恶劣?你们是共和国的军队,军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有什么权力强迫百姓服从你们没有任何道理的命令?”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反驳道,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一片支持声。

“哼!”排长冷笑,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戴上防毒面具,粗暴的拨开人群,把那个男人抓了出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听从命令,不要和我讲人权,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排长打了个响指,一名士兵抄起步枪,对着男人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枪托。

男人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倒在地上喘着气。接着,他的背部又挨了一枪托,人群愤怒了,上前和士兵们推搡着,排长拔出自己的手枪,也不管会不会产生跳弹,对着舱顶开了两枪,子弹打在钢板上耀眼的火光和巨大的枪响震住了人群。

“下次不再警告。”排长冷冷的说道。这次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他满意的看了看,接着带着自己的两个人走出了船舱,在他们离去后,人群中才传来小声的骂。

货轮缓缓靠近无名小岛,岛上布满临时修建的碉堡,火炮阵地和纵横的地道,还有一个负责关押感染者的巨大四面都是高墙的监狱,两艘海军的巡洋舰在离小岛不远的地方巡逻,它们负责监视小岛上面的情况。同时,也负责在岛上面的局面失控的时候,用导弹摧毁它。

巨轮在岸边的一个用临时爆破紧急做成的简陋港口停下了,人们踏上了这个荒草丛生的小岛,走过乱石滩,沿着一条旁边停着军车的公路走到了有高墙的监狱的入口,这座监狱,就像普通的看守所一样,他们知道,在高墙背后,还有数不尽的阴暗在等着他们,这些阴暗,在几天后就会变成一场噩梦。

岛上由于经常遭受强大的热带风暴袭击,降水又少,所以基本上没有树木,到处生长着那种带刺的藤蔓。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

第一个晚上,就有人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头,冲凉的时候,有人用手摸了摸脸,接着发现自己的脸上长出了很多细小的脓疮,还以为是晚饭中有过敏成分所导致的,所以他并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在夜晚他被剧痛惊醒,这才发现整张脸基本都要烂掉了,军医并没有过来帮他检查病情,他哀嚎了一晚上,最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之下,被单独隔离起来,在第二天,很快人们就发现有士兵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担架走了出去。

就这样,类似的事件越来越多,人们也越来越害怕。

一天晚上,一个叫阿南的小混混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脸也不对了,皮肤下面,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一团恶心的虫子。

阿南立刻戴上了自己的鸭舌帽,这是他在医院被军人送上车之前,唯一抓到的一件东西,他的手机,钱包,全部被落在了医院,作为一名在社会上的混子,阿南平时打架逞勇斗狠,但是在军人面前他实在硬不起来。乖乖的上了车。

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的脸,我也不向上面报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阿南这样想着。他就这样在恐惧中睡着了,第二天,他痛苦的发现自己和那些前面的人一样了,脸上果然开始发生大面积的溃烂,不敢去领早餐的他在一个没人的中午跑到厕所喝水,很快就在一滩积水中看见了一个怪物。

那就是他自己,只不过,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能认出自己的脸来。

第九章 压迫下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