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名为《大车》,意思大抵是不是我不想有,我是怕你不敢跟我私奔。就算活着不能与你同房,死后也要同你合葬一处。如果你相信天上有太阳,你就该相信我。

我心下略有些惊异,不想云深如此温和端方的人,私下里竟有临摹情诗的喜好。视线再往下,我便不再惊异了,相反是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洞开和豁达所取代,这诗的落款是从云阁阁主陆九书,此外便是一只简易却大气的红色名印。

好奇作祟,我又非常可耻地翻了翻下头的纸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狂童。

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太多了,我看得缭乱之际,依旧不忘将它们心细叠好,将陆九的这些思之如狂求而不得的小心思,不动声色放回原处。

我也能体会他前些时候烧车的举动了。

我突然能了解他了。

我有点可怜他,就仿若是为了得到长辈关注的小孩子,拼命做一些恶事,只为了博取所喜之人的一点青眼。

阿珩。我的思绪被这声叫唤打断。

垂下眼,就见云深惺忪着睡眼看着我,凤眸如薄雾半笼的秦淮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