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昭成的建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耽搁不得。我没那么娇气。”

她当然没那么娇气,只是肚子里这俩却有些娇气了,一日日的长大,也一日日的折磨着他们的娘亲。

何行时很照顾她,马车选了最大的,四扇车窗开着通气,内里宽敞的很,燕泥随侍,马车里的硬塌上铺满了金丝软垫,手炉都备了四五个。沿路遇上客栈,他总会亲自下马为她买一些糕点。

云雾初颇为不好意思,“带上我已经算是难为你了,不必这般迁就了。”

何行时目光落到她小腹上,话语间有些嫌弃,又有些亲善,“这孩子跟他爹一样,难伺候,我们都伺候着,等到了营地,再好好从他爹身上讨回来。”

云雾初终于是露了笑,想到那个男人,应声,“好,狠狠的讨回来。”

她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怔,手指触上小腹侧面的一个位置,不可思议的扬眉,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动了,孩子动了……”

燕泥赶紧搀扶,“小公子懒得很,别家的孩子这个月份早就会动了,偏咱们家的现在才慢悠悠的抻腿。”

真的神奇,这五个月,对于云雾初来说,仅仅是吐的多了些,肚子大起来了,虽有怀孕的实感但总是不真切,直到今日那小家伙一动,她才彻底惊觉,肚子里,真的有个小生命,流着他的血脉。

她眉眼柔似水,翘起的嘴角不可抑制,眼睛却从车窗望去,前几日下了今年第一场雪,积雪还未消融,盖着还带着些绿气的野草,她堪堪错开眼,掩去几分失落,“要是他这个时候也在就好了。”

燕泥拿起软枕放到她的腰后,扶着她慢慢坐上去,安慰道:“王爷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欢喜成什么样子。”

她垂下眼睫,漂亮的杏眸洒下几缕光辉,对着燕泥点了点头,“他亲情淡薄,有了这孩子,也算是弥补了他的遗憾。”

“您也是王爷的亲人啊。”

“不一样的,带着血缘的,与生俱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声音低柔的像是冬日的阳,驱着云彩,只想照进心上人心间最后的一片黑暗角落。

越向南走,气温反倒高了几分,漓江水平稳无波,船只并排。

何行时细心询问她晕船与否,若不晕船,转水运之后,她便会好受很多。

云雾初刚要回答,就见的前头军队攒动,有人大喊着:“来了,来了!”

她不明所以,骚乱有些大,何行时起身去看了两眼,再回来时,面上依然一派平静,但云雾初从他眼睛中看到了极淡的笑意。

她轻声询问,“南护军来人了?”

何行时颔首,“说是他们又换了一次营地,特意派了人来带我们过去,和羌族的战事一变再变,他断了和朝廷的通信,意欲自作打算。等一会儿,我叫那个将领来见见你。”